我們在早晨的六點十五分到達了東莞市火車站。
接我們的刑警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夥子,穿著便衣,手上拿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遠道而來不亦樂乎。”
我和包頭當時看到這個牌子笑得前仰後合,小魏不明所以的跟在身後看著,隻有黃秋媛一臉淡定的走在最前麵,包頭指著那個男人大喊,“哎呦我去,孔子的第七十六代玄孫?真有祖先的風範啊!”
然後我就特別驚訝的發現,黃秋媛竟然走了過去,和那個男人說道,“今天天氣陰轉晴?”
男人點頭,“明天有雷陣雨之後多雲。”男人頓了頓,“雷劈你同伴了嗎?”
黃秋媛笑了一下,“劈了一個。”她說完回身朝我們招手,我們走過去,看著男人將牌子隨手一扔,向我們出示了警官證,“東莞市第一公/安局重案組二分隊組員馬青。”
我和包頭瞠目結舌。
一向在人民群眾心目中那麼嚴肅威儀的警察,竟然連對暗號都這麼逗了嗎。
如果不是他出示了警官證,我一定無法相信!
馬青開車帶著我們穿梭在這座城市。
說實話,之前我從沒來過東莞市,確切的說,我不曾到過廣東省。
我一直向往深圳,他們說,深圳這座城,有太多豔遇,也有太多讓人無法遺忘的故事。
他們在這裏相遇,在這裏分離,有的人此後一輩子都再不曾遇到那般刻骨銘心的愛情,有的人,則將自己那顆心徹底埋葬於此。
我一直相信,愛情是一座城市的信仰。
我們之所以愛上了這座城,是因為這裏有那麼一個人。
愛恨嗔癡,是佛祖都無法苦渡的劫難。
我們渺小而無畏,勇敢又懦弱,我們是矛盾又迷茫的,在愛情裏,都是一粒塵埃,等著被解救,等著重生和輪回,這一世終將為一個人而忘乎生死。
我看著車窗外,琳琅滿目的櫥窗和綠意盎然的樹林,人們的臉仍舊陌生,在茫茫人海中守著那一份執念再擦肩而過。
我笑了笑,東莞是男人的天堂,是人間的霧都。
它朦朧又神秘,淒美又絢麗。
我不知道我將在這裏發生怎樣的故事,又將揭開怎樣的序幕。
馬青似乎很興奮,開車的時候一直在說話,我和黃秋媛相對而言都有些疲累,隻是靜靜的聽著,偶爾配合一個表情,隻有包頭和小魏特別捧場,大抵男人之間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上海的刑警肯定經驗豐富,那麼大的城市,治安不好弄吧?”
“你不是廣東口音啊?”
“普通話普及了哥們兒不知道嗎?”
包頭齜牙大笑著,“知道啊,但我小時候就覺得說粵語挺牛的,沒看現在娛樂圈好多明星都故意裝港台腔嗎,尤其是那幾個挺紅的,天天張嘴拿腔捏調的,我還尋思娛樂界香港人挺多啊,結果上網一查,我去,山東四川籍啊!”
小魏和馬青哈哈大笑,黃秋媛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也笑了出來。
“你們調查馮江了嗎?”
“我們初步知道他經常在哪裏出現,但這個人狡猾得很,根本沒有固定的住所,而且反應很敏捷,我們派出去的人又不敢太暴露,所以每次都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