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
我說出的話有一絲顫抖和沙啞，但不易察覺，我自己清楚，可經過電話他未必能聽出來，陳皎等了一會兒，見我沒了下文，他有些緊張說，“你沒事吧。”
我笑著反問回去，“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麼事。”
陳皎語氣很奇怪，“不對啊，那也不能這麼冷靜吧，我說是我看見蘇紫了，你不是好幾個月沒見到她了嗎，你這冷靜得也太過了吧，方硯，咱都是熟人是同事，不管你對我怎麼看，反正我在心裏把你當朋友當榜樣，你不用覺得尷尬，你想罵想哭想怎樣都可以，我聽著電話陪你，但你不要克製自己，這會得病的，人的情緒適當發泄出來是好事，你別壓抑自己。”
我哭笑不得，在我剛失去蘇紫那一個月裏，包頭每天看我醉生夢死要死要活的，覺得我沒出息，各種挖苦我嘲笑我，說一個女人而已，至於嘛，我堂堂方大律師，還怕沒女人跟我嗎，這年頭漂亮姑娘多的是，不愁找不到比蘇紫更好的，讓我振作起來，為女人暴露情緒算什麼英雄好漢，軟肋一旦讓別人知道，很有可能拿捏住反過來威脅你傷害你，而現在陳皎又告訴我發泄出來是好事，憋久了心情會壓抑出毛病。
我實在不知道我該聽誰的，在我最想發泄時，包頭讓我壓抑，在我最想壓抑時，陳皎又讓我發泄，他們是猴子派來整我的嗎。
我對手機說，“我不難受，早過勁兒了，誰還能一輩子為了誰一蹶不振嗎，她當初剛離開我，我真的想過死，要不是我怕疼，我就真的死了。”
我說完這句話聽到陳皎在那邊笑，我也笑，“開玩笑，不是怕疼，是我還有爹媽，我還沒給我家留條根，她能瀟灑走，我憑什麼死啊，誰也不欠誰的，要真論起來我和蘇紫之間，其實她欠我更多，她隻給了我身體，沒有給我感情，我給了她能給的全部，我當時想，這套房子都改成她名字，雖然我知道這些沒什麼，可包括感情，為了給她初戀翻案，我賭上了我的前途，明知道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我都去做，為了她我真的赴湯蹈火，可她給了我欺騙和謊言，敷衍和背叛，我再為她傷心欲絕，我都覺得自己真慫。這年頭什麼事都要適可而止，這幾個月我想開了，我承認，我還喜歡她，念念不忘，想了很多假如從前那些事都沒有發生，我們能不能像包頭和他老婆這樣幸福，但事實是不可能回去，因為已經發生了，也都分開了，所以不要說你看到她，就算我親眼看到了，我也就當作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