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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不好說。”
秦樓月帶著秦城走出去，秦城一直哭鬧著，“媽媽，你也救不了關叔叔嗎？”
“城城，叔叔犯了錯，警察會懲罰他，就跟城城犯了錯，媽媽會打你屁股一樣，沒什麼大事的。”
“可是為什麼他們都說關叔叔會死？”
“誰說的？”
“他們。”
“他們是誰？”
秦城突然說不出來，隻是愣愣的看著秦樓月。
“城城，你知道，什麼叫死嗎？”秦樓月看著六歲的秦城，象他這個年紀，其實應該並不太明白這些事。
秦城卻再次放聲大哭。
“我知道，楊爺爺就是死了，他死了，再也沒法疼城城了，也沒法給城城買好吃的，城城也沒法再跟他說話，沒法再唱歌給他聽，媽媽，我不要關叔叔死，我不要他死。”
秦樓月愣在那裏，一顆大大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流了出來。
她真的沒有想到，秦城會記得楊逸的死，那時，他不過四歲吧？她拉著自己的兒子，緊緊的摟住了他。
也許這個世界上，能讓他親近的人實在不多，所以年幼的秦城才會那麼珍惜那些疼愛他的人，秦樓月決定為了兒子，去看關羽凡一眼，秦城有這個權利，而她，不能剝奪他這個權利。
看到秦樓月出現，關羽凡倒是非常的意外，自從秦樓月進了門，他就一直愣愣的盯著她看。
秦城卻早已撲上去，隔著玻璃去貼關羽凡的臉。
關羽凡比上次在醫院時更加憔悴，她的心陡然間的痛起來，她無法說出這是為什麼，她那麼恨他，看到他變成今天這幅樣子，不是應該高興嗎？
可是為什麼在心中兜兜轉轉的，卻全是她和他之間那段最甜蜜的時光？
他明朗的笑，他笑起來彎得像月牙樣的眼，他熟悉的氣息，他在她耳邊曾經說過的那些甜蜜的話，一時間竟然全上心頭，讓她的淚，在不知不覺中流了一臉。
關羽凡正隔著玻璃去貼秦城的臉，一大一小兩張臉，四隻手緊緊的貼合在一起，秦城對著話筒一個勁的叫：“關叔叔，關叔叔，我等著你出來，跟城城一起玩。”
關羽凡不停的應著好，應著應著，已是滿臉淚痕。
秦樓月抹了淚，拿起了話筒。
這些日子，一直在流淚，倒像是在淚水中泡過來的一般。
“關羽凡，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問。
關羽凡苦笑，“是我欠陶然的，早該還了。”
“你還欠我的呢，你還了她，拿什麼還我？”秦樓月見他臉色灰敗，根本無心再辯解的樣子，不由一急，脫口而出。
“你要我還嗎？樓月。”他看著她，滿眼的愁苦和悲涼。
秦樓月避開他的眼。
“關羽凡，我隻問你，當時的事情，到底是怎樣一種情形？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和陶然在爭執間，梅子越卻還可以悠閑自的在一邊錄像！”
關羽凡沉默半晌，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的苦衷，就為了這一段錄像，梅子越一直拿它來要脅我，”關羽凡苦笑了一下，“他是關氏四大股東之一梅家的兒子，那年我二十歲，剛和陶然訂了婚，他從國外回來，梅伯父特意給他辦了接風宴，我和陶然也參加了，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就那一次，陶然竟然喜歡上了他，他那時確實清俊，襯得我這樣的人俗氣無比，因為他，陶然向我提出分手，而就在這時，關老頭又從外麵帶回了趙婉，我的感情，我媽媽的感情，全都淒慘無比，我那時精神極度衰弱，患上了很嚴重的憂鬱症，我恨梅子越，恨他奪走了我愛的女人，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告訴我，他喜歡我，我嚇壞了，從那天起，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同性戀，這是多麼詭異的情形，我愛陶然，陶然愛梅子越，而梅子越這個大男人，居然喜歡我！我快被他嚇瘋了，他見我不接受他，便又和陶然在一起約會，他給陶然拍照，錄像，拿來刺激我，想讓我快點忘掉陶然，我終於忍受不住，去找陶然大吵，他們正在一起攝影，陶然喜歡攝影，我還記得，那是在一片剛剛建好的空屋子裏，周圍是很大的一片油菜花，我跟陶然說了梅子越的事，她卻執迷不悟，我一急，就跟她大吵，我也不知怎麼的，一時衝動就推了陶然一下，不想她卻從二樓的陽台摔了下去，她流了很多血，送到醫院後，我就暈過去了，後來，梅子越告訴我說，她死了，永遠的死了，讓我不要再念著她，還說，他不會向任何人說出是我推了她，可是，我竟然不知道，他怎麼會將那時的情形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