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城落在車裏的，她以前從不吃糖，最近卻迷上了那股又甜又膩的味道，想來，是心內太苦的緣故。
她原以為，經過那場撕心裂肺的變故，她會將一切都看得雲淡風輕。
沒想到，她高估了自己，她遠遠不像自己想像得那麼堅強那麼豁達。
好在，她學會了不動聲色。
當然，那份不動聲色是做給別人看的。
周曉還想再說什麼，她阻止說：“好了，不要再說這事了，好無聊。”秦樓月不自覺的歎息一聲。
是真的好無聊。
最近她總是覺得無聊，食不知味，茫然無措。
她像是患上了一種輕度的憂鬱症，聽一首歌，聽著聽著，會突然淚流滿麵，看一本書，看著看著會陷入莫名的傷感。
還好，有李煜陪著她。
除了上班，李煜大部份的時間都待在她身邊，陪她說話，陪她聽歌，陪她做很多事，可是，她的心裏卻依然有著說不出的空虛和茫然。
她象是真的病了。
這場病來得蹊蹺，先是牙痛，去治牙，卻越治越糟糕，到最後，渾身都酸軟無力，頭暈暈的，什麼事也做不成。
秦城拿著一張紙來找她。
“媽媽，老師說要開家長會，爸爸媽媽都要去！”
“哦，媽媽陪你去，可是爸爸，可能會沒有時間吧？”她猶豫著說，腦中閃過關羽凡和陶然在一起的身影，胸中突然又是一陣發悶。
“你瞎說，爸爸有時間，一定有！”秦城肯定的說，邊說邊摸過秦樓月的手機去拔關羽凡的電話。
那頭很快接通了，不知關羽凡說了什麼，秦城咯咯直笑。
笑了半天，突然又把電話拿給她，“媽媽，爸爸要跟你講電話。”
秦樓月愣了愣，還是接過來。
“家長會那天，我去接你們。”他說。
許久沒聽他的聲音了，乍一聽到，心裏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說不出是驚悸還是歡喜。
“不用了，你直接去學校吧，我們在那裏會合便是。”她說。
那頭沉默半晌，說了聲好，便掛了電話。
她卻還是愣愣的站在那裏，聽電話裏傳出來的異常空洞的忙音。
到了學校，遠遠的就看見關羽凡站在校門口。
多日不見，他看起來倒是精神了很多，站在一眾男人堆裏，總顯得俊逸非凡。
不似她，昏昏沉沉，腿像灌滿了鉛那樣重。
她隻所以堅持前來，隻是不忍心讓秦城失望。
自從那一晚，關羽凡不再出現在她的住處，秦城便常常仰著困惑的小臉問她：“媽媽，為什麼爸爸在身邊時，媽媽便不在，媽媽在身邊時，爸爸便不在。”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此時的秦城已歡快的撲向了關羽凡。
關羽凡微笑著抱起秦城，看到她緩緩而來，目光在她身上注視半晌，說：“怎麼氣色這麼差？”
秦城在一邊搶著說：“媽媽生病了，病了好多天。”
“快入冬了，要多注意身體。”關羽凡說。
她淡淡的說了聲謝謝。
自始至終，她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隻怕多看他一眼，便多怨他一分。
也許因為父母都在，秦城非常興奮，表演節目時也格外的賣力，小臉跳得通紅。
秦樓月微笑著注視著他。
家長會結束後，秦城和一堆小朋友在草地上玩耍，秦樓月找了個樹蔭坐下來休息，關羽凡也輕輕的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