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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語小測的時候,老師要求拿出科測驗紙,可是獨獨那天,一向置備周全的陸子箏忘記帶英語科測驗紙了。
大家都準備好了紙筆,老師就要開始測試了。陸子箏咬了咬唇,別無他法,正準備拿白紙測的時候,突然一張帶著線條的英語科測驗紙從隔壁遞了過來。陸子箏一時間有些驚訝,班上的同學,也都驚訝了,微微發出了“噫”的訝然聲。
而紙的主人連萱卻隻是淡定自若地朝著陸子箏友好地笑了笑,轉回了頭專心等待老師聽寫。
連萱她不知道,她無心的一舉,不經意的一笑,照亮了陸子箏灰暗的高一生活,讓她幾近幹涸的心,有了點點濕潤的生機。
陸子箏就那樣,小心翼翼地開始了和連萱的友誼,小心翼翼地守護著她們的情誼,幾乎費盡心力。
連萱離她近一點,陸子箏就歡呼雀躍,心潮澎拜。她知道,她對連萱情感的祈求,已經逾界了。
連萱不知道,沒有關係。她可以忍受,她可以等待,她願意。她把自己低到了塵埃裏,隻為有一天連萱能夠看見她的卑微,願意捧起她的真心。
可是有一天,連萱還是推開了她,她用著和那些人一樣輕蔑鄙夷的口吻對她說:“陸子箏,你真惡心,他們說的沒錯,你也不過是和那些攀權附勢的人一樣,千方百計地想從我身上謀求好處,是我看錯了你。走開。”
那一刻,她心驚心涼,心如死灰,卻還是掙紮著祈求她:“連萱,不是你想的那樣,那件事,就當我從來沒有提起過好嗎?”她忘記了手上還撐著傘,雙手去拉連萱的左胳膊。
連萱卻用力地用右手,一點一點,掰開了她抓著的雙手,最後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上了停在一旁等待接送她的車,絕塵而去。車子開動的時候,水花狠狠地濺了陸子箏一身,是連萱送她的最後的禮物——一身髒水,滿身狼狽。
她絕望間,放棄了所有的尊嚴,喊著連萱的名字,追著車跑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直到,她再也追不上,看不見車的影子……
“連萱,你明明說過,你相信我……”
她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她知道,周圍很多路過的同學都在看她,嘲笑她,她也知道,這件事又會成為她被人嘲笑羞辱的談資之一,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站起身子,去維護她那所剩無幾的尊嚴了。
那天,她不記得是怎麼回家的了,記憶裏,似乎隻剩下了洶湧溢出的淚水……
夜裏,她便發了高燒,請了三天的假,加上周末兩天,她一共在家裏躲了五天。周一那天去學校,她還在天真地想著,她再去和連萱解釋解釋,也許事情還有轉機,連萱會相信她的。
可是,到了學校,從別人指指點點的白眼和議論中,她才知道,連萱轉學了。
她清楚地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消失了。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帶著她陸子箏一顆千瘡百孔卻難得真誠的心。
陸子箏趴在桌子上哭了一個上午。
她知道所有的同學都說,是她逼走連萱的。她們都說,陸子箏是惡心的同性戀,連萱被她糾纏怕了才走的;她們說,陸子箏沒有父親窮怕了,所以就知道抱有錢人的大腿,你看,被甩開了吧;她們說,陸子箏是賤人,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喜歡女人卻又喜歡勾引男人,她們說陸子箏……
陸子箏也忘了那天中午放學,她是怎麼回家的。
那之後,她再也沒去過那所高中。
她和連萱一樣消失了,隻留給校友們一段茶餘飯後的談資。
夢醒之時,陸子箏的耳邊回蕩的是連萱冰冷的“你真惡心,走開”,她的眼神是那樣的鄙夷,像利劍一樣直插她的心髒。陸子箏驚慌地睜開眼睛,隻覺得眼角濕濕的,有幾縷頭發貼在臉上,枕頭,已經濕了一角。
她側過頭,看了看身邊的江懷溪,還好,沒有驚醒她。
江懷溪就那樣安靜地睡著,長長密密的睫毛自然地卷翹著,呼吸,平靜祥和,陸子箏突然就感覺到了難得的心安。
她從被子裏伸出了雙手,轉過身子,輕輕地,隔著被子抱住了江懷溪,把頭輕輕地貼在她的胸前。被子太厚了,她聽不見江懷溪的心跳聲,但她感受的到,江懷溪那平穩呼吸時胸腹間的起伏,一下一下……
懷裏的充實感,填補了她夢中驚醒後的滿心空虛,陸子箏隻覺得滿心眷戀與柔軟。她埋首於被中,微微笑開,在心裏默默地呢喃著:“我愛你……”
她不知道,擁抱著的時候,閉著眼睛的江懷溪,在心裏說了一遍又一遍:“子箏,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