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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升天(一)(1 / 2)

俗話說:衝喪,衝喪,富貴吉祥。

在農村裏有個習俗,就是家裏有了病重的人,都會準備好防老的棺木衣服等東西,也有甚者會按照喪葬的規格先預演一場葬禮,為的是騙過閻王殿裏的鬼魂,可誰承想張半仙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在自己的棺木中無疾而終。

是張半仙自己預先已經掐算到這樣的結果,還是巧合?一時間兩個人誰也說不清,有的隻是猜忌、驚奇和黯然神傷。

一時間哥倆顧不上悲傷,想著該如何把他們五叔這場葬禮辦下去?哥倆把頭抵在一起,悄悄地耳語片刻,便先把房門打開一條縫,見門前沒有別人,才低著頭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張鐵山慌慌張張的找到了他娘,嘴唇哆嗦著,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了。鐵山娘暗自奇怪,這才一會兒的功夫沒見兒子,怎麼他的臉色這麼難看?

張鐵山本來人長得就黑,再加上這些年生活的不如意,讓他看上去比同齡人老得多。現在這幅神情更顯出那張瘦長的臉,和兩隻深陷的眼窩,臉上再罩著一層黑氣,簡直可以說是麵無人色的。

再加上張貼上此刻說話也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善於察言觀色的鐵山娘心裏咯噔一下子,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鐵山,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情要做?”她不動聲色的把兒子帶到一旁,不等兒子再次開口,就單刀直入的問道。

“娘!”張鐵山喊了一聲後,忽然覺得一陣悲從中來,眼裏迅速的湧上一層霧氣,瞬間化為晶瑩的淚水,順著他那張胡子拉碴的臉流了下來。

“娘,五叔走了!”張鐵山說到這裏,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

“啥?你五叔他難道、、、、、、”鐵山娘說到這裏張大了嘴巴,緊接著趕緊用手捂住餓自己的嘴巴。隻是用吃驚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兒子。

張鐵山艱難地點了點頭,這個老實巴交、膽小懦弱的男人,在妻子離開和父親的死後,對於離開死亡這類字眼,有著異乎尋常的敏感和恐懼。在他冷漠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顆對親人很依賴的心,隻是他把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裏。

“什麼時候的事兒?”鐵山娘的心理也一陣難受,前些年自己家的日子難過,還是老五經常偷偷地塞給她一些錢急用,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自己家這幾年日子好過些了。可沒想到勞務竟然就這樣走了。

一時間鐵山娘也竟然老淚縱橫。

見到母親哭泣。張鐵山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張鐵鋼是讓自己找母親商量辦法來著,可不是讓他們母子倆在這裏抱頭痛哭。

張鐵山慢慢冷靜下來,勸母親節哀順變。再把堂哥的想法說了一遍。鐵山娘沉吟了片刻,也從哭泣中清醒過來。此刻還不是哭的時候。

現在這場假葬禮變成了真的,別人傷心也好,吃驚也罷,也隻不過是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幾天以後就會被新的話題所掩蓋,可是常大呢?作為張半仙的妻子,無論兩人生前的感情如何,對於丈夫的突然辭世,心理上最接受不了的。恐怕也就屬她了。

擦了擦眼淚,鐵山娘再一次表現出了一種冷靜和決然。是啊!自己都是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對於世事早已經有了一種淡然,人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嗎?

生生死死,是人生的必然性。算命的人早就說過。人是先造死後造生的,也就是說從打娘胎裏起,就已經注定了一個人的福壽窮通。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今生的命運,當然也包括著他生命中的一切。

關於這種言論,依曾兄妹三個曾經對奶奶做過嚴重抗議,並且口口聲聲的聲討奶奶是個老迷信,說的這些話沒有一點科學依據,某位偉人不是說過那麼一句話嗎,叫做人定勝天。就連收音機裏偶爾唱過的流行歌曲,不是還有那麼一句台詞嗎,“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愛拚才會贏。”

三個人一人一句的,說的鐵山娘默然無聲。義剛還神氣活現的哼著這首香港歌曲,那樣子還真想自己準贏了一般。

鐵山娘用手攏了攏花白的頭發,眼神裏盡是一些洞察世事的無奈和淡薄,她嘴裏徐徐的說道:“都是一些嘴上沒毛的毛孩子,你們知道些什麼?你們瞅瞅坡上的那些樹,那長在頂上的就是在矮小,也要比長在半山腰裏的高上許多,那些坡腳下,甚至穀裏的樹,就是長成了參天高,也高不過半山腰,所以說這就叫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