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足有一分鍾時間,鄭峰終於動手了,他伸手捏起紙條,靜靜地看完紙條的內容後立即起身,也離開了教室,絲毫不在乎杜鵑的感受。
此刻,杜鵑的臉色陰沉,趕緊跟出去,生怕鄭峰被搶走似的。
於是,我也走出教室,見杜鵑站在走廊欄杆前,表情緊張地望著樓下。
王萍佇立在籃球場旁的花壇邊,鄭峰正大步流星朝她而來,靠近後,兩人開始說話,看似十分禮貌客氣,王萍不時地露出微笑,還有點羞澀。
杜鵑目不轉睛地遙望著,嘴角掛著冷笑,她肯定好奇,王萍的紙條中,到底寫了什麼?
王萍和鄭峰足足聊了五分鍾,上課鈴響後,兩人才離開花壇。
杜鵑的眼中飽含妒火,哼了一聲,轉身進入教室。
我知道,她現在憤恨的對象是王萍,而不是鄭峰,正處於防範情敵的狀態。
下午放學,王萍拿起畫夾,回頭朝鄭峰莞爾一笑,他倆像有默契似的,一前一後走出教室。
分明去約會的節奏啊,我內心大喜,忙緊隨而上,杜鵑也跟過來,想看個究竟。
隻見王萍領著鄭峰前往走廊的盡頭,那兒是學校的畫室。
我頓時明白了,王萍請鄭峰當美術模特,她之前寫紙條,故意讓鄭峰下樓,是做給杜鵑看的。
杜鵑悄悄走到畫室的窗前,往裏麵探望,郝娟娟也來了,伸手便要推門,卻被杜鵑阻止,小聲嘀咕了幾句,她倆急忙撤離,從我身邊路過。
郝娟娟問:“幹嘛走呀,你想給王萍機會嗎?”
杜鵑笑著說:“還以為約會呢,原來是畫畫,如果闖進去,倒顯得我小氣了……”
聽到她的話,我不由地笑了,郝娟娟瞪了我一眼,想罵髒話卻閉上嘴。
這時,我看見亮子站在四班的門口,他頭發梳得跟狗舔過一般,手裏拿著精致的盒子,顯然是送給趙靜的禮物。
然而,趙靜遲遲不露麵,亮子滿臉的討好表情,耐心地等待。
張勇走到教室外,伸了個懶腰,對我說:“走,去夜市吃飯。”
我笑著說:“王萍和鄭峰在畫室裏。”
“什麼?”張勇瞪大了眼睛,立即奔向畫室。
我一把拉住他:“鄭峰隻是當模特,人家杜鵑都不打擾,你想讓王萍看不起你嗎?”
張勇猛地一愣,隨即展開笑容:“女人就像沙子,男人攥得越緊,她們流失得越快,你放心,我絕對不去搗亂!”
我誇讚說:“你暗戀還戀出心得體會了,有水平!”
忽然,趙靜走出教室,她毫不理會亮子,直接下樓。
我好氣地問:“他倆怎麼了?”
張勇解釋:“亮子個煞筆,請趙靜看電影時,對她動手動腳,被扇了一巴掌!”
我幸災樂禍地說:“該!他吃錯藥了,趙靜不是那麼容易追到手!”
張勇歎了口氣:“唉,這鳥人肯定要找我了,求我幫他送禮物,說好話。”
果然,晚自習時,亮子打來電話,說買了兩隻燒雞,讓我帶張勇去畫室,大家一起喝酒。
放學後,我和張勇興衝衝地趕往筒子樓,剛到燈光昏暗的路口,兩輛摩托車衝來,擋住道路!
緊接著,又竄出五六個混子,為首的正是蘇楓。
他手中握著一把砍刀,嘴裏叼著煙,臉色陰冷,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張勇。
糟糕,有危險!我忙對張勇大叫:“快跑!”
已經晚了,對方形成夾擊之勢,將我倆包圍。
上次被揍的很慘,頭上的傷口還沒痊愈,無所謂再來一回,我衝蘇楓怒吼:“要打就打我,別碰我哥們!”
蘇楓吐掉煙頭,舉刀指著我:“這次沒你的事,閃開!”
話音剛落,王錚從背後偷襲,一棍砸在張勇的肩膀上,疼得他大聲慘叫,不等我阻攔,蘇楓一腳將張勇踹倒,揮刀便砍!
性命攸關之際,我衝上去抱住蘇楓的腰,狂喊:“張勇,快跑!”
蘇楓企圖掙脫,但我使出吃奶的勁,死死不放手,王錚嚇得直叫:“楓哥小心,他咬人!”
趁這個空當,張勇爬起來,身體搖搖晃晃,胳膊上鮮血直流,已被砍傷。
親眼見過毛蛋的耳朵被我咬掉一截,蘇楓顯然有所忌憚,他極力後仰身體,同時用手裏的刀狠砸我的腦袋,幸虧是刀背。
張勇沒逃,反而掏出手機,迅速報警。
麵對我的瘋狂和張勇的鎮定,蘇楓罵道:“草,你倆真有種!”
他手臂一揮,混子們知趣地往後退,不再繼續進攻。
然而,我仍緊緊抱住不放,蘇楓無奈地丟掉砍刀,忽然笑了:“你他媽當我是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