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龍道:“他們有底牌。我們也有底牌。既然他們不願意露出馬腳,那麼看來……我湖陽劍宮的這一場浩劫避不開了。既然如此,就如他們所願吧!湖陽劍宮,需要一場真正的戰火洗禮,才能夠浴火重生。”
方輕寒聽他們說到這裏,就已經明白了,顯然左禦等人已經有所行動,否則斷然不會讓黃九如此戒備。隻是無法找到證據,這實在是一個十分致命的地方。
若是想要名正言順,就必須在他們動手的那一刻動手。那時一切就隻能看雙方的硬實力了。
怪不得宋玉龍已經修養完畢,卻在這劍峰之上不露麵,原來是為了壓製自身的修為。準備在最後的一=戰突破,從而給暗殿的人一個驚喜?
這確實是一種極為明智的做法。絕對的力量可以打破絕對的陰謀。
雙方雖然互相盤算,但是事到如今,卻也隻有大戰一場才能決定雙方的勝敗。
但是黃九的臉色卻隱隱有些不安,他的臉上充滿了痛苦,也充滿了掙紮。
“真的要等到那一刻嗎?我不願意去等。若是真的無法找到什麼破綻,我就算親自出手,也要將他們全部鎮壓。否則遷宗途中衝突一起,湖陽劍宮血流成河,這個代價也太慘烈了!”
宋玉龍的眼色冷了下來,道:“你是準備和他們同歸於盡嗎?殺了他們,你也必須以身相殉。我也脫不得幹係。那時湖陽劍宮必然大亂,你敢保證除了他們以外,就沒有湖陽劍宮的奸細了嗎?那時我們自身難保,這湖陽劍宮定然會旁落到他們的手中。所以,這是唯一的辦法。”
黃九臉色赤紅,道:“可是……就這樣任由事情發展下去,我心不甘。就算背負千秋罵名,我也要讓湖陽劍宮長存!”
宋玉龍沉聲道:“隻有你我仍在,湖陽劍宮才能長存。否則,你認為湖陽劍宮接受得起日後的動蕩嗎?還是你放心,將湖陽劍宮交給其他的人?”
黃九的臉色當即就黯然了下來。
方輕寒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心中極為複雜,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一切與他無關,又與他有關。經過今日的交談,他也明白了,隻要在這裏。一定能夠在最後一刻見到左禦。
那時,就是自己的機會。
黃九又與宋玉龍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最後看了一眼沉默的方輕寒,就此離開了劍林。
宋玉龍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一言不發,就好似在思考什麼,又有些為難。
方輕寒明白他的心中所想,淡淡道:“宗主,依我來看。代宗主不是那麼輕易會放棄的人,恐怕你們的計劃要擱淺了。他剛才離去的神情,分明有一股決死之意。”
宋玉龍勸了這麼久,巋然一歎道:“你倒是能夠洞察人心。若是他象你一樣,我就不會這麼為難了。罷了,就讓他先去發泄一下好了。他有他的堅持,我有我的謀劃。”
方輕寒聽到這裏,忽然露出了冷笑,道:“世人都說大道無情。如今才知道此言不虛。宗主到真是能夠狠下心腸。代宗主此去,若是與他們衝突,一定會落入他們的圈套。他明知如此,卻一定要去,這是大勇,也是大愚。而宗主卻將這一步也算到了,他這一敗,可以讓左禦等人輕敵。隻要到最後一刻你去救他一命。他也會放棄自己的打算。到真是如你所願。”
“看來,誰都說宗主不理宗門一事,隻知道修行。此言大謬。在整個湖陽劍宮之中,最為清醒的就是宗主,而算計得最深的也是宗主。宗主隱藏得還真是深呐!”
宋玉龍被方輕寒如此譏諷,倒也不生氣,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向來不喜歡人心算計。但是在其位謀其政,我不去算計別人,別人就會算計到我的頭上。這些年來,黃九替我整頓宗門。於情於理我都欠他一個人情,更何況……我欠他的遠遠不止這麼多。所以,這湖陽劍宮我會好好的交到他的手上。在經曆這一場涅槃之後,就是湖陽劍宮的壯大之時!”
宋玉龍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也說得極有氣勢。
方輕寒聽在耳中,巋然一歎,宋玉龍的人心算計顯然不俗,確實也無惡意,隻是全無君子之風。但是為了達到目的,有時候付出一些手段,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那左禦,倒真是選錯了敵人。若是他知道在他眼中不理宗門一事的宗主,是這樣的心機陰沉之輩,會不會半夜都睡不著?
……
時間又過了一日,湖陽劍宮之中無黑夜。
劍峰之上,劍林忽然發出了道道劍吟,聲音響徹四周。
宋玉龍猛然驚醒,站起身來,對著方輕寒說道:“走!”
方輕寒明白, 恐怕黃九已經有所行動,如今也到了緊咬關頭。如此,這劍林才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