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一劍,左禦隻感覺心中的黑暗被一掃而空,左道奪識劍不斷地崩潰,竟然無法組成劍勢。
麵對這赤子之誠,赤陽之烈。無端他的心裏生出了一股慚愧。
但是他卻明白,這是因為那顆道心的影響。所以這股情緒很快就被他按捺下來,同時他強行揮出了一劍。
左道奪識劍,原本就不是正麵對敵之劍,所以這一劍,他用上了真陽水月決。
一點真陽,道道水月,如同夢幻泡影,構成了虛幻迷離的一劍。
水中月,鏡中花,帶著真陽之烈,迎向了方輕寒那一劍。
呲——
隻聽著一道消融的聲音。
方輕寒這一招心劍,竟然與真陽水月劍不斷地消融,雙雙相持起來。
遠方的獨孤子語,在這一刻站在了起來,不顧李盈盈的反對,身形遙遙欲墜地向著方輕寒走了過去。
身後的李盈盈麵露不解,急道:“獨孤子語,你的傷勢,不能再戰了!”
“不能再戰?你要讓祁芸芸,看著方輕寒去死不成?如今方輕寒以道心為劍,好不容易於左禦戰成了平手。但是你可知道,他們之間修為差距之大?方輕寒也隻是抵擋住了他這一時片刻,根本支持不了多長時間。我必須趁他爭取的這段時間,給左禦致命一擊。否則,方輕寒必死無疑。”
獨孤子語遠去的背影,給李盈盈留下了無比強烈的印象,聽著獨孤子語的話語,李盈盈心中隻有敬佩。
“方師兄?獨孤師兄?你們一定要贏。”李盈盈在心裏默默祈禱道。
此刻在方輕寒與左禦戰鬥之處,二人兩劍相持,渾身的真氣激蕩,讓地麵上的土地出現了道道裂痕。
左禦目帶怨毒,寒聲道:“方輕寒,你以如此代價求戰。待會兒必然死得無比淒慘,我等著看這一幕。”
方輕寒冷哼一聲,不屑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是不會明白的。這一劍,原本就是為了困住你的。在我這一劍停止之前,你還能動嗎?”
“不能動又如何?”左禦話還未說完,就看見了方輕寒的身後,獨孤子語搖搖欲墜地走了過來。
“你想依靠那獨孤子語來殺我?嗬嗬……他那一副重傷的樣子,又能做些什麼?”
方輕寒對此一言不發,此時他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夠做到的最後一步。自己的修為,到底還是太弱小了。
憑借融體境二層骨鳴之境來對抗融體境八層元丹之境,能夠以破釜沉舟的心劍達到如此的戰果,也已經算是足夠幸運的了。
隻是希望,這一切的努力和代價並未白費。
此刻祁芸芸看到了方輕寒的這一幕,看到了方輕寒無比熟悉的眼神,也明白他的決死之意。
方輕寒已經拚盡全力了。在雲淵城之中,每一次保護她不惜一切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眼神。
祁芸芸拔出了腰間的劍,向著方輕寒走了過去。與獨孤子語一前一後,將左禦圍在了中央。
左禦見此,再度哈哈大笑,笑容之中滿是譏諷和猙獰,道:“又一名外門弟子,如今不過真氣境九層真形之境。我就算不動,她能夠做到什麼?”
接下來又走過來一人,乃是李盈盈,與祁芸芸修為相當,站在了獨孤子語的身後。
“還有我。”
“還有我們!”
不知道何時,忽然獨孤子語的身後多了一道道黑壓壓地身影。是那先前退出內門的內門弟子們。
大約百來名內門弟子,帶著一腔激憤,帶著慚愧的心情,持劍站在了獨孤子語的身後。
“左禦。宗門待我們恩重如山,對我們來說,湖陽劍宮就是我們另外一個家,我們決不容許你來毀滅他。”
“殺!殺!殺了他。”
……
喊殺聲震天,可以感受到這群內門弟子的憤怒。黃龍士麵色詫異地看了這邊一眼,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湖陽劍宮弟子,本就生當如是也。生在湖陽劍宮之中,怎麼可能盡是貪生怕死之輩。
這群內門弟子,到底身上還是有血性的。
這時左禦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對著方輕寒喝道:“難道……你早就知道他們要回來?你這樣做?如此不惜代價?你竟然如此相信他們?”
方輕寒搖頭道:“不……我哪裏知道。哪裏比得上你的機關算盡。隻是我相信,向來邪不勝正。你這樣的人,一定不會有人願意真心去幫助你的。所以,我將我的信任給了獨孤子語,給了黃龍士,給了拓跋城,給了所有願意相信我的人……隻要看到我和你戰鬥到了如此地步。一定會有人願意出手的。”
左禦麵色一僵,他從未聽過這樣的言論。修士向來獨善其身,生在天地之中,除了自己,哪裏還能夠信任別人?
大道本就是如此,這是一條孤獨的路。
“信任?荒謬……簡直是信口雌黃。”左禦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