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仍然在持續,卻依舊看不到兩人的蹤影。
雷霆肆虐。
風雲湧動。
蒙蒙的霧氣之下,方含霜將頭埋進方輕寒的懷裏,根本就不敢看一眼。
隻要一眼,她就會被那紛繁變幻的風雲迷住了心神。
這樣戰鬥的情景,和當初方輕寒第一次見善離何等相像。但是又有不同。這絕非二人的修為和武學品級比善離更高。
而是因為他們所修習的武學,都是在玄階上品,甚至有一線踏入了地階的層次。但是又不是造化之力,還是九玄之力。
這是接近一念生變的層次。當初方輕寒看到了善離的玄黃風雨決還不明白,可是如今,他徹底明白了。
然而,就在戰鬥之中。
方輕寒因為太過關注戰場,根本就沒有發現腳下蔣鎮的屍體的異常。
此刻從蔣震被斬首之處,一滴滴鮮血滴落地麵,卻沒有任何的積存,反而滲透流入了地板之中。
地麵上無比的幹淨!
而蔣震的屍體卻在迅速地幹癟下去。
戰鬥之中的風子嶽和南遠之,風雲和雷霆再次碰撞之後,忽然之間二人的身形同時出現。
刀劍相交。
竟然是風子嶽退了一步,同時一道鮮血噴在了地上。
那一道鮮血在緩慢地消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能夠將神風刀法練到這個層次,已經足夠我吃驚了。但是,你卻沒有任何的機會贏!”南遠之的麵容無比的冷靜。
那漫天湧動的雷霆隨著他的劍一停,就仿佛靜止的畫,竟然失去了所有的聲息。
風子嶽捂著胸膛,臉上淡淡一笑,這一次的正麵碰撞即使讓他吃了小虧,也沒有動搖他的決心。
刀與劍。
若是以刀法與南遠之一戰,反而被鎮壓,那代表著什麼?代表著他與南遠之有無法逾越的差距。
或許在別人來看,輸給神霄門的少主不算什麼。
但是風子嶽則不然,他可以敗,也可以輸,但是決不可能認輸。特別是眼前的這個人,竟然以如此輕佻的態度來與他一戰。
以劍法之霸道來行刀法之霸道。
這是對他侮辱,他怎麼可能忍受?
風子嶽的態度都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手中的刀隨著他的手而緩緩轉動,四周湧動的風雲也在這一刻收聲。
場間無比的安靜。
風子嶽忽然說道:“南遠之,你說我沒有任何的機會贏?”
南遠之傲然道:“你贏過?”
風子嶽反問道:“我輸過!?”
風子嶽自然沒有輸過,雖然上次敗給了南遠之半招。但是那並不算輸。如今南遠之還未用盡全力,而風子嶽又何嚐用盡了全力。
刀鋒一轉,身形一躍,四周的風雲這一刻都向刀上彙聚。
嘶——
狂暴的風雲仿佛要撕裂一切。
也在同時,南遠之手中的劍鋒一轉,漫天靜默的雷霆就此瘋狂轉動,就好似忽然炸響的春雷,不斷地炸裂。
刀與劍,兩個人,這一次以無比明顯的姿態正麵碰撞。
砰——
這一瞬間兩人的身形仿佛凝固。
漫天的風雲和雷霆也在這一刻,全部凝到了刀鋒和劍鋒之上。
刀鋒森森。
劍鋒閃耀。
浩瀚與炸裂。
靈動與霸道。
靈動的風雲屬於一柄刀。
霸道的雷霆屬於一柄劍。
都是顯得那麼格格不入。這一刻,刀法重勢,劍法重意;刀法重力,劍法重巧。這兩種刀劍的差別被二人統統拋開,卻又如何融洽的合為一體。
盡管格格不入,卻也顯得那麼自然。
方輕寒這一刻低低一歎,此時的一刀,完美地詮釋了風子嶽的驕傲。他不容許自己就這麼敗,以風雲之巧來對抗對挺之霸道,以刀法之巧來對抗劍法之霸道。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就是風子嶽的選擇。
感受到了方輕寒的感歎,方含霜想要抬起頭來,可是想到剛才風雲漸欲迷人眼的一幕。她不敢抬起頭來。如今的情勢,怎麼能容許她繼續給方輕寒和風子嶽添麻煩。
這刀劍相持,雙方都沒有後退。
南遠之的神色有些變幻,多了一些憤怒,也多了一些震驚,冷笑道。
“我以劍為刀,你以刀作劍。想不到你的自尊心竟然到了這樣的程度?這一刀竟然還比剛才那一刀要強?看來,你還真的不適合用刀!”
風子嶽嘴角上的鮮血依舊未抹盡,這一刻他忽然一笑,顯得無比的陰森。
“你又何嚐不是如此。以劍為刀,卻能夠將雷霆劍決施展到這樣的程度。按理說如此施展武學必然會大打折扣,可是在你我身上卻無這樣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