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輕寒一邊走一邊說道。
“當日方含霜和我們一起逃出了故君城,我們……”
眼看著方輕寒因為自己而對南溫安妥協,李馨梓的心裏感動的同時,也無比的慚愧。
“方輕寒,你不要說。怎麼能因為我而泄露方姐姐的下落!”
“閉嘴!”南溫安沉聲道。然後饒有趣味地看著方輕寒。先前方輕寒無論怎麼威脅都不從命,如今看著他那一副提心吊膽的樣子,南溫安心裏就無比的興奮。
方輕寒輕輕地看了一眼李馨梓,繼續說道:“她就在……”
南溫安豎耳傾聽之際,卻見方輕寒以指為劍,向著他的頭上抓來,再無先前的半點膽怯。
“你……”南溫安眼神一動,無數的刀光劍影向著方輕寒湧去,就如同一道奔騰浩瀚的河流。
方輕寒以指為劍的同時,身形一轉,一道白龍從他的指尖浮現,頃刻間將他團團圍住。
一劍困龍。
此劍困己不困敵。
以困待守,以守破敵。
同時遠方的吟風劍,在這一刻飛到了方輕寒的手中。
方輕寒駕馭白龍對抗這漫天刀光劍影之際,身形已經悄然後退,一把拉住了李馨梓的手,就此脫離了戰圈。
隨後,他一口鮮血噴到了地上。若不是李馨梓扶著他,恐怕早就摔倒在了地上。
先前真氣不穩,又強行出劍。更是麵對著南溫安這樣強大的敵人。
若不是他出其不意,恐怕早就頃刻落敗。
“好!很好。”南溫安的臉色極為難看。“你竟然敢愚弄我!”
李馨梓扶著方輕寒,看著他的滿臉蒼白,忍不住用手拭去了他嘴角的血跡。
方輕寒對她回以了溫和一笑,又對著南溫安道:“這不是我愚弄你,而是你自取其辱。我怎麼可能出賣朋友?”
一柄吟風劍橫在前方,方輕寒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從容,就好似眼前的一切都不放在眼裏。
李馨梓扶著他,感受著他的脆弱,她很清楚的明白,方輕寒接下來根本就沒有底氣和南溫安一戰。
可是……
他卻毫不猶豫的出手了,為了救她。
淒淒的冷風在驚雷殿中吹起,無比的陰寒,從南溫安的身體上而來。
一柄巨大的劍影在他的身變凝成,通體烏黑發紫,有一股極為詭異的味道。
向著方輕寒和李馨梓,此劍橫突而至。
方輕寒已經虛弱如此,李馨梓想要出手抵抗,卻不知方輕寒從哪裏湧出了一股力道,將她拉到了身後。
握著吟風劍,方輕寒的心在這一刻無比的冷靜。
這等直麵生死的一刻,不知為何感覺到一切都忽然無比的緩慢。
眼前的這一柄巨大劍影,也慢得令人發指。
明鏡止水之心之下,此刻方輕寒忽然聽到了什麼破碎的聲音。
他身後的李馨梓聽到了這道聲音以後,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麵容。
道心與幽府相合,由內而外的變化,這一刻,就是真正的通幽,也是突破的開始。
一股淡淡的風在往方輕寒身上彙聚,他身體表層的氣甲在這一刻逐漸變得厚實,就好似出現了一個透明的盔甲在他的身上。
這一套盔甲的輪廓,就好似一條蟄伏的白龍盤旋在身。
這就是方輕寒所修行的困龍劍體,隨著方輕寒突破到了融體境四層罡甲之境而顯現。
融體境三層通幽之境,乃是練心之境。方輕寒這些日子以來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
無極劍碑之前的那兩盤棋。
那間茅屋裏的無極劍意演化的未來。
還有在後殿裏與善離相逢一刻的揪心。
隨著塵世的曆練,他在無極劍意的幫助下,極快的加速了通幽之境的突破過程,踏入融體境四層罡甲之境也是理所當然。
修為突破的同時,他的眼色就發生了改變,渾身上下的氣勢更是非同往初。
這一刻,他與南溫安再也沒有那樣大的修為差距。
隨著修為的突破,體內紛湧雜亂的真氣也平息了下來。
方輕寒出劍之際,體表的罡甲出現了就好似活了過來,一條白龍徑自從盔甲上遊動而出,而不是隨著劍鋒浮現。
這一條白龍,遠比之前由小神通水東流凝聚的白龍來得強大,這乃是困龍劍體凝成的真正的白龍之影。
這一刻,方輕寒就算徹底的告別了過去。就算日後明鏡止水之心因為心劍的使用而破碎,他也不用擔心無法使用困龍一劍。
小神通水東流在方輕寒的戰鬥之中越來越無足重輕,畢竟一門黃階中品的劍法,能夠做到的實在有限。
方輕寒此劍一出,白龍仰天長嘯,向著那一道黑劍的虛影纏繞人去,頃刻之間就將那黑劍徹底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