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離,我……我……”
方輕寒想給出一個承諾,卻發現自己早已說不出話來。
善離也明白方輕寒眼裏的那一縷溫柔,她明白他對她的愛,可是,這一份愛卻隻能辜負。
兩人之間,早已錯過。
善離從懷裏掏出了一卷武冊,狠狠地丟落到了一旁。那武冊的邊角上,寫著太上章三個大字。
大道至上,太上忘情,若是能夠如同大道般無情。這道心種魔大法哪裏能夠侵蝕得了她?
而她,也早就得到了太上章的承認。
可是,有些感情,若是遺忘了,還不如死去得好。
善離一直都認為,若是一種功法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情,那一種功法就是邪法。
若是修行了太上章,成為了大道無情之人。那時,她還是自己嗎?
善離認為不是了。
都說人有轉世輪回,可是轉世之後記憶不再,性情更改,於前世毫無關聯。前世和今生可以算作一人嗎?
在善離看來,也不是。
她隻要做那純粹的自己,隻想麵對那純粹的感情。
“方輕寒,謝謝你。善離一死不負君,不負君。”
手中月如鉤就此輕輕一動。
“不要……”
方輕寒一瞬間爆發了無比恐怖的速度,想要搶在善離之前將月如鉤奪下來。
可是善離又哪裏會讓他如願?她明白自己就這樣死去很自私,自私到讓方輕寒看著她去死。
但這是她思慮了無數次得到的答案。
血,順著陽光漫下,頃刻之間就灑落下來。
方輕寒的身上,臉上,頭發上,沾滿了善離的鮮血,溫熱的鮮血順著他的臉頰劃下,勾勒出了一張慘然無措的臉。
滴答——
那是月如鉤上鮮血滑落到地上上的聲音。
月如鉤在這一刻發出了一聲低吟,悠久得就好像明月觸痛人心。或許是月如鉤也對主人無比懷念吧!
“善離!”
方輕寒一把抱住了從空落下的善離,一襲濕潤的血衣中,還是那一張熟悉的臉。
記憶回到從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一日初見她的模樣,眉宇之間那萬古不變的寒冰,就在來朝朝暮暮的相處之中漸漸融化了。
不知何時,她已經化作了如今的溫秀模樣。
躺在方輕寒的懷裏,她的臉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彌留之際,她似乎有些開心。
“你就是天滅?”
“方輕寒,做我朋友吧!”
過去的一樁樁誤會,相處的一幕幕,一切種種,似水流痕。
方輕寒抱著善離,甚至不敢用力,她的臉色太過蒼白,她脖子上的那道傷口太過恐怖。
就算他用盡全力去救治她,也隻能在一時半會兒挽留住她的性命。
二人最後的溫存之際,李馨梓低著頭撿起了先前善離丟到地麵上的武冊,上麵寫著三個字——太上章。
李馨梓為了轉移心中的苦楚,隻能悶著頭去看著這一本武冊的封麵。
太上章並沒有認可她,她自然也看不到內容。
但是恍然之間,她又覺得在哪裏聽說過這本功法。
……
金光山河,神槍貫日。
兩道影子如同兩道搖曳的光線,在天空之中不斷地閃動,留下了七零八落的軌跡。
這兩道不同的軌跡若是細細看去,就會發現各有乾坤,勾勒出兩幅截然不同卻又共存於空的畫麵。
忽然之間,沈心玉身形一停,驟然向著驚雷殿看去,眼裏無比的陰沉。隨後他竟然拋下了軒轅青雲,向著驚雷殿掠去。
軒轅青雲哪裏容得他逃跑?如今善離姑娘正在神霄門內,若是此人狗急跳牆,他怎麼對宮主交代?
一追一逃之間,很快軒轅青雲再次將沈心玉纏住,逼得他無法遁逃。
而下方觀戰的眾人見著這一幕,心中的想法各有不同。三大家族的人見此,無不喜笑顏開。而神霄門這一邊的士氣就在這一瞬間落到了最低峰。
這一戰已經從下午戰到了傍晚,就連天色都已經有些昏暗。此時三大家族和神霄門的約戰,已經站到了第八場。
隨著沈心玉的遁逃,那名神霄門長老一下子泄氣,便被嶽家的一名長老一掌急退。
此時已是四站四負。
決定勝負的,就隻能是接下來的兩場了。
此時,神霄門八大長老都已經全部上場,而宗主南少龍還未公布下一個出戰人的名字。
神霄門這一邊一窩蜂地喧鬧起來。
“宗主。如今怎麼辦?接下來由誰出戰?”
八名長老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有些不知所措。
神霄門之中高手盡在這裏,除了他們之外哪裏有第九人?
宗主南少龍必然是要麵對第十場與風家家主風清雲的定鼎一戰。那麼,第九戰由誰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