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高塔裏沒有亮起燈,整個夜裏,隻有風聲獵獵作響。
她睜著眼望著星空,任憑淚水劃過。
她想著,這樣也好。
不知怎麼的,衝天的酒氣熏得她有些難受。
轉過頭,襯著點點月光,她看見他衣衫不整的站在她身後,這樣大的酒氣,就像是從酒裏泡了個澡。
你怎麼忍心將我扔給別人!
他將她狠狠的拉入懷中,用力的抱著,似要這般的,將她揉入骨中。
相擁一夜,似乎就這樣過去了。
隻是,好像生活也在慢慢的發生改變。
那個原本隻會羞怯的笑的夏依爾自那一夜後住進了他的狼洞,會在吃飯的時候親自送菜上來,柔柔的喚他一聲:王。
在路過的時候,會有狼對著夏依爾微微的低頭,已示尊敬。
她越發的少出門了,隻是坐在高塔上看著這一切,麵上笑著,心裏卻覺得有些刺痛。想著,要是沒有自己,夏依爾會是一個很好的狼後。
直到那天,夏依爾當著她的麵,把手搭在小腹上,怯怯的說:
“王,您有孩子了……”
她看見夏依爾搭在肚子上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還算平坦的小腹,那裏,有他的孩子。這是如此的可笑。這個孩子,還是她推著他去的。她抬頭想告訴他,沒有關係的,她不介意。隻是,她多麼想對著他笑,告訴他,自己真的沒事,不會難過。可是,這要如何笑著接受?自己逼迫愛人去讓別的女人懷上他的孩子?
隻看得到他對她皺著眉頭說了些什麼,可是她卻聽不見,隻看得見他上下翻動的唇。
那些甜言蜜語,那些溫軟安慰。
他到底說了什麼?
昏倒之前,她是這樣想著的。
終歸是自己造的孽。
醒來後,他守在身邊,望著她出神。
他說:對不起,那晚我喝多了。
他說:對不起,終還是負了你。
他說:我不會讓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他皺著眉,她卻看見他滿心的愧疚。
她搖了搖頭,反握住他的手:
“那畢竟是你的孩子,你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我們一起照顧她,好不好?”
他沉默了,然後有些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
“委屈你了。”
看著他轉背離去那如釋重負的背影,她倚著床笑了。
她終究還是輸給了自己。
日子終還是要過的,隻是真的不一樣了。
他仍舊還是會陪著她,來這高塔裏陪她說說話,然後匆匆離開。她知道,還有一個夏依爾在等著他,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在等著父親。
她是人,不是狼,沒有辦法爭。
但是真的沒有辦法嗎?
腦子裏似乎有什麼突然開了竅。
他日日夜夜的寵愛,讓她幾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保護得太好了,讓她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女巫。以前她不愛他,不會用手段;後來她愛他,不屑於用這種手段;以至於後來,她寧願把他推到夏依爾身邊,也沒有想過要用什麼手段。可是如今,卻也沒有想過會變成現在的這般局麵。
她無法接受他的目光落在旁人身上。
她從未想過他的冷落,她從未想過他會不愛她。
她也從未覺得,這座高塔像是一座囚禁自己的牢籠。
而如今,她卻自嚐惡果。
閉門幾日,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見。
他匆匆趕來,卻隔著門被她打發走。
她說:明日夜裏,我在這裏等你。
他入不了門,也沒辦法硬闖,隻要施施然離開了。
他從未覺得時間會這般漫長。
好不容易等到了夜裏,他依言來到了高塔,他站在門外,有些不之所措。
像是知道他來了,有腳步緩緩從裏麵響起,門被打開了,帶著些許香氣。
一絲淡淡的煙雲從房間裏麵飄了出來,帶著撩人的香。
她說:進來吧。
輕輕柔柔的嗓音,一隻如玉的手臂覆在他胸口,勾著他的衣服,將他往屋子裏帶。
那隻手隻是輕輕的覆在胸前,他隻覺得渾身一震,血液裏猛然躁動起來,癢的難受。這一夜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
她在他麵前一向如同高潔的梅,如今,卻隻著一件輕紗,靠在他懷裏。
那若有似無的香,在他腦子裏勾勒出了她溫軟的**。
輕曼的腰肢,豐盈的酥胸。
他從未見過這般熱情的她。
他望著他,眼裏是**的光。她主動貼了上去,以溫婉的舌敲開了他的狼牙。
熱烈的纏吻,他瞬間失去了理智。
旖旎纏綿,一室**。
日子漸長,夏依爾臉上的笑容卻日漸淡去。她站在狼洞口,撫摸著漸漸隆起的小腹,有些哀怨的望著那座高塔。
她的王已經很久沒有來看她了。
因為王後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