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慈寧宮中，太後拉起月傾歡雪嫩的手，細細凝視她。
“唉，你這丫頭，明明生得一副花容月貌，為何要故意把自己搗鼓成這般模樣呢。”
太後歎了一口氣，拿出手絹，輕輕擦拭月傾歡的臉。
“……歡兒不是故意的，隻是不太擅長打扮。”
“這話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哀家。你的眼中充滿了自信和靈氣，若非是故意，本性張揚的一個女子又怎會容忍自己打扮成村婦的模樣呢？”
月傾歡微微一怔。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一下就被太後看穿了。
月傾歡把頭上的大紅花摘下來，臉上的胭脂粉亦被擦洗去，現出原本清麗絕倫的容顏。
“既然太後已經看穿，那歡兒也不敢再裝下去啦。隻希望太後能相信，歡兒沒有欺君之意。”
太後點點頭，歎道：“你為何不願嫁給澈兒？是因為他的容貌已毀嗎？其實哀家也明白，雖然你為他出頭，但並不代表你就喜歡他。姑娘家都希望能嫁給一個美郎君，方才在大殿上，是哀家過於強橫了。”
月傾歡有點意外，太後竟然會這麼坦然。
“我拒絕太後的好意，並非是因為嫌棄容王殿下的相貌。”月傾歡決定坦露真言，“我不認為容貌能在一段愛情中起到決定作用，同樣的道理，我也不想憑著一點才藝和美貌就被選中嫁入皇室，彼此沒有感情基礎，待日後我容顏老去，隻能成為那些年輕侍妾的陪襯。”
聽了月傾歡的話，太後愣了半晌。
曾經的太後，也和今日宴席上那些世家小姐一樣，渴望憑借自己的美貌一步登天。
她確實做到了，但這其間經曆了多少辛酸痛苦，隻有她自己知道。
直到晚年，太後才悟出‘昔日芙蓉花，終成斷根草’的道理。
而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卻在及笄不久的年齡就已看得如此通透。
“你說的很對，但帝皇之家，向來不由人。珊瑚，送郡主去側房休息吧。”
太後輕聲歎著。
正因為這丫頭看得通透，所以才更想把她留在禦千澈身邊。
“……太後也早點安歇。”
月傾歡知道爭辯無用，隻能順從的跟宮女來到側房。
等宮女走後，正打算就寢。
刷！
驀地，窗外有個影子一閃而過。
“什麼人？！”
月傾歡一驚，想了想，又悄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
坤寧宮。
左右下人已被屏退，隻剩下皇後和歐陽瑜二人。
“皇後娘娘，月流城早已病入膏肓，時日不多，月流城死了以後，月傾歡一個孤女也翻不出什麼浪花，民女的娘親月如嫣定然會徹底把控月府，繼承赤羽軍，所以太子妃的最好選擇，絕對不是月傾歡啊。”
皇後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可本宮瞧月流城今晚的身體狀態甚佳，不像是將死之人。”
歐陽瑜咬牙：“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他吃了那麼多滲毒的藥，不會再活過今年了。”
皇後深深看了歐陽瑜一眼：“比起保證，本宮更想親眼見證。”
“是。”
歐陽瑜低頭，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