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青冥劍落到禦千澈手中的話，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竹林小亭內，兩個男人一站一坐，看起來既像是同伴，又有種對峙之感，氛圍十分微妙。
月流城淡淡的，坐在石凳上手握毛筆，對炎九淵說道，“之前，是誰跟我說要把青冥劍留下的傷痕，百倍奉還給禦千澈？現在你已經打不過他了。”
“我知道，但這隻是一時的。”炎九淵一臉滿不在乎，“至少，我把歡兒得到手了，並且由此讓禦千澈陷入深深的痛苦，這是我醒過來以後幹得最爽的事。”
月流城扯唇一笑，“你老說自己更勝於禦千澈，其實本質還不是跟他一樣，把愛情和仇恨這一類感情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自己的野望反倒退居其次了。這可一點都不像是個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野心家。”
“你想錯了，奢求於原本自己觸及不到的東西，那才叫野心。而我，隻不過是把屬於我的東西一個個拿回來，登上我早就應該坐的位置。這，並不算是野心。”
炎九淵眸中閃過一絲森冷的寒光，唇角揚起傲慢的笑。
“等你能殺了禦千澈，再放出這種狂言吧。”
月流城把寫好的停戰書扔給炎九淵，“十方殺陣已破，這場仗沒法再繼續打下去。”
“為了布置這個殺陣，我又一次犯下逆天的行為，現在我必須出去找幾個能用的藥人，否則，恐怕沒命看你親手殺死禦千澈了。”
炎九淵挑眉，掃了一眼這紙停戰書，“這就走？”
“當然。”
“難得我把歡兒帶回來，你不跟她見上一麵麼。”
“……”
月流城眯起眼眸，輕輕咳嗽一聲，站了起來。
“沒有見麵的必要。”
炎九淵唇角掠過一抹嘲諷，“你是不是怕見了自己一手寵大的女兒以後，會不忍心再做傷害她的事？”
“不忍心？”月流城轉過身來，定定看著炎九淵，“她的所有命運都由我書寫，她的結局亦由我定下，換成是你，你會不忍心犧牲自己棋盤上的棋子麼？”
這一回，換成了炎九淵無語凝噎。
默然良久，他才開口道：“我不管你想做什麼，我的目標是殺死禦千澈，一統九陸。跟你合作，也純粹是為了對付禦千澈。”
“除了殺死禦千澈，倘若你以後會做出其他傷害歡兒的事，到時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月流城聽完，忽地咧嘴一笑，溫和如晚風輕拂，“她是我的乖女兒，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嗬護她，督促她成長罷了。”
說罷，月流城便走下亭台，病弱的身影消失在竹林間。
炎九淵皺起眉頭，他覺得，月流城所說的‘督促成長’，似乎另有一層深意……
這一晚，月傾歡躺在西涼皇宮的華麗珠毯上，徹夜難眠。
興許是受她的心情影響，腹中又開始隱隱作痛。
“寶寶，你也在想念你的爹爹嗎……”月傾歡喃喃自語，“都是我的錯，我騙他說，你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