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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現在你才醒悟過來，已經太晚了……她都快變成死人了。”
黎初瑤語氣故作憐憫，可那雙眼睛中滿滿都是嘲笑。
“……”禦晗閉了閉眼，聲音微顫的開口說道，“你說的沒錯，朕太顧念年少情誼，卻忘了人也是會變的。與其沉溺在回憶中，更應該去珍惜現在身邊的人才對。”
聽得禦晗此言，黎初瑤就肆意大笑起來，仿佛一個多年的惡作劇終於在這一刻得以完成。
“哈哈哈……陛下啊，您在深宮中長大，難道您的母妃就沒有教過您，女人的話不能輕信嗎？”
“哦……臣妾一時忘了，您沒有母妃，十三皇子的母親是一名連位分都沒有的宮女，在生下最年幼的皇子後就離奇死亡了。”
黎初瑤繼續大笑著，像是想要把所有情緒都宣泄出來。
禦晗心尖一震，一直模模糊糊困擾著他的某個疑惑，如今似乎總算開始變得清晰。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禦晗定定望著黎初瑤。
“您覺得呢。”黎初瑤拂了拂被夜風吹亂的散發，臉上笑容清冷而傲慢，細看卻又浮現出一絲自嘲，“當年，臣妾從別人口中得知十三皇子一直對自己年幼時在白色海棠樹下邂逅的女孩子念念不忘，一有機會便尋人打聽。”
“恰巧，臣妾小時候也曾在一棵白色海棠樹下有緣見過十三皇子一麵。”
“當時臣妾是跟著百裏侯府的嫡女一同欺負她的庶妹，讓那庶妹趴在地上吃泥土，甚是有趣呢。如果不是十三皇子過來阻止，咱們還能玩得更開心。”
“不過嘛，能讓陛下誤會這麼多年，讓百裏湘君吃足苦頭，也算盡興了。”
隨著黎初瑤的話語，禦晗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的心髒，也像被重錘敲擊，墜落深海。
原來……黎初瑤一直在欺騙他……
當年在盛開的白色海棠樹下，他救下的小姑娘，是百裏湘君。
是這個美麗而倔強的皇後。
她的本性，從未改變過。
聰明，高潔，在麵對喜歡的人時卻又顯得那麼笨拙。
不……真正笨拙愚蠢的人，是他。
他不僅把當年心腸狠毒欺淩弱者的惡女錯認成心上人，還處處捧著黎初瑤，一次又一次的，傷了百裏湘君的心。
恍然間，禦晗想起了他跟百裏湘君成親的那一天。
百裏湘君不顧禮儀，不顧周圍喜娘的勸阻，愣是下了花轎以後就自己掀起紅蓋頭，衝不遠處的新郎禦晗燦爛一笑。
那個笑容，如今想來是多麼的耀眼奪目。
充滿了幸福和期盼，是他所見過最美的笑顏。
然而，當時的禦晗，心裏卻隻有厭惡……
甚至還讓百裏湘君獨守空房，一個人孤單單的坐在新房裏，度過大婚之夜。
如果時間可以逆轉……
禦晗紅著眼眶，他緊握住百裏湘君逐漸冰冷的手，在心裏無聲呼喊——
若是蒼天有眼，若是世上當真有神明。
他祈禱，請讓時間逆流，請再給他一次從頭開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