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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難以袖手(2 / 2)

大哥說:“前幾年我在省委黨校學習的時候,同學裏有一個是河州大學法學院的院長,關係不錯,現在也一直有聯係,這個院長應該在省高院很熟。”

“大哥,那你這兩天有空嗎?咱們去見見這個院長行嗎?”張智迫不及待地求著妻哥。

朱墨的大哥在西城的H省科技大學工作,也是一個典型的知識分子,做事不會拐彎抹角,自己認為能幹的事就幫忙,更何況這是妹夫家的事。正好,這兩天手頭上也沒有急著要完成的工作,大哥就答應張智一起去趟河州。

去河州的那天,張智又專門向司機班要了小車。

就這樣,通過大哥的介紹,張智認識了河州大學的那個法學院院長,法學院院長又介紹張智認識了省高院民事審判庭的一位副庭長。

聽張智把案情詳細介紹了一遍,這位副庭長表情很複雜。他對張智說:“在民事案件訴訟中,所有的當事人都認為,自己的案子是天大的事,可是,到了法官那裏,案件堆積如山,加之各種因素的影響,難免顧此失彼,按時結案的案子很少。”

張智說:“二審的時候,一直拖,現在雖然判下來了,可是這個判決完全不顧客觀事實,最後竟然駁回了我們的訴訟請求。”

“銀城中院已經做出了終審判決,除非案件在審理過程中出現了嚴重的程序不合法,或者嚴重的實體認定錯誤,否則,當事人要想在終審判決的基礎上對案件提出再審申請,法院立案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副庭長把這些情況向張智進行說明。

張智認為:“銀城中院的終審判決顯然是錯誤的。一審時,被告是承認收到過我父親的錢的,難道省高院對這種錯誤的判決就不予糾正了嗎?”

副庭長覺得說服張智挺難,就把情況反饋給法學院院長,法學院院長又把情況反饋給大哥。

已經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情了。麵對固執的妹夫,大哥也不好多說別的什麼話,之後,對這件事也不再主動過問。

“我是父母唯一的兒子,父母供我上了大學,我現在大小也是一個處級幹部,父母遇到難處,我怎麼可能撒手不管。”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為了父親的事,張智也不知道哪來的死纏爛打的勁頭,隻要一有空,他就往河州跑,可是,能見到他要找的人,次數不多。

見到人的時候,他就像祥林嫂那樣,不停地訴說。見不到人的時候,他就寫信,寫便條,把重複了很多次的話,千方百計地留在他要找的人的辦公室或者家裏。

張智在給省高院那個副庭長的一封信中,有段話是這樣寫的:庭長,正如您所講的,這個案子對您們來講不算什麼,要解決,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您們卻一直有顧慮,說案件再審的理由不充分,這事一直拖著。這個案子是咱自家的事,是我父輩的事,因此我不能袖手。說句不見外的話,這件事我是“粘”上您啦。

可是,盲目的固執,並沒有讓案子出現張智希望的結果。

眼看著張智完全是出於對自己父母的一片孝心,為這個兩萬元案值的案子不得要領地東奔西忙,朱墨看不下去了。

有天晚上臨睡前,看著張智坐在寫字台前,臉前鋪著信紙、手裏攥著筆冥思苦想的樣子,朱墨把自己靠著床頭坐著的身體直起來對張智說道:“你知道愚忠是什麼意思嗎?”

“去去去,沒心思跟你說閑話。”張智把手中的筆放下,騰出手來把眼鏡摘下,閉上眼睛,用右手揉著自己的眉心,懶得搭理朱墨。

朱墨不管,接著說:“愚忠,就是指愚昧地忠實,不計後果,不考慮原因,不衡量利與弊。愚忠的結果大多都是悲劇。我告訴你,你現在,就處於一種愚忠的狀態。不,更準確地說,是愚孝。”

朱墨把“愚孝”兩個字說的很慢、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