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淩咂咂嘴,舔了舔鼻子,委屈的蹲在一邊,把沒能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他是真的挺想咬一口這隻魔物的,接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沒有吃到血肉,敖淩覺得他馬上就要餓炸了。
也不是他不想去吃,而是附近的能端的都被他端了,其他的都跑進了他目前對付不了的大妖怪的領地裏,以他現在這樣敏感的身份,別說踏進人家的領地裏,就是靠近,都要被揍。
敖淩跳到陰陽寮門口,吞幾口邪氣就回頭看一眼白色的魔物,直把騰蛇看得整隻魔怪都毛骨悚然。
白色的魔物爬起來,盯了他一陣之後,幹脆下了屋頂遠離了他的視線。
敖淩揉著肚皮歎了口氣,趴在陰陽寮大門圍牆頂上,不動了。
等到天色漸暗下來,麻倉葉王站在了門口仰頭看著趴在圍牆頂上的妖怪,向他招了招手,“淩,過來,回去了。”
敖淩哼唧兩聲,回頭看了一眼麻倉葉王,卻沒有動。
他餓得有點懵,聞著麻倉葉王的氣味感覺有點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
想要吃掉他。
好餓。
麻倉葉王動作一滯,“很餓?”
“餓……”敖淩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我去四國那邊走一圈。”
雖然十有八.九打不過,但也比餓懵逼了撲過去咬麻倉葉王要好。
麻倉葉王看著敖淩離去的背影,沉默了一陣,獨自一人離開了陰陽寮。
這段時間太過於平和,他都要忘了淩的的確確的是個妖怪。
妖怪,少有不會對人類的血肉動心的。
仔細想想,這段時間聽到小妖怪喊餓的時候的確是越來越多了,隻不過對方的目光始終都是看向妖怪,即便是在饑餓的時候也能夠繼續跟他和平共處,以至於麻倉葉王幾乎要忘記了他的本性。
麻倉葉王沉默不語的踏上牛車,認真思考了半晌,最終深深的歎了口氣。
以這個小妖怪的食譜來說……有點難養啊。
雖然並不挑食,但是以他平時吃的那些東西來看,似乎是隻有飽含力量的血肉或者其他的什麼力量強大的東西,才能緩解他的饑餓感。
麻倉葉王托著腮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家底,覺得果然還是隻能繼續放養這個小妖怪。
連羽衣狐的心髒都頂不過兩個晚上,這種大胃王實在太難養。
麻倉葉王一邊想著自己的家底,一邊盤算著等到時候有貴族上門的時候要不要幹脆就坐實了利用式神斂財這個名頭,給自己攢攢家底,也免得千年之後見麵的時候還是依舊兩袖空空的。
那多尷尬。
結果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牛車剛行至宅邸門口,便收到了一封由武士送來的請帖。
麻倉葉王掃了一眼請帖,目光在落款處微微一頓,將這封請帖收下了。
“請轉告藤原大人,若是無事,自當赴約。”麻倉葉王看著那位武士在恭謹的行了禮之後離開的背影,垂眼看著手中的請帖,輕輕挑挑眉。
藤原家的邀請。
也隻有在平安京中數一數二的藤原家有投請帖而不是拜帖的資格了。
可藤原家一直都是找安倍家做這些事情的。
麻倉葉王拿著請帖踏入院中,想到先前來拜訪他,希望能夠在針對安倍晴明的事情上獲得他的幫助的小貴族,似乎就是藤原家分支下邊的小貴族。
想到這裏,麻倉葉王腳步一頓,覺得這一次安倍晴明大約是小看了那些想對他動手的人。
如果連藤原家也摻和進來的話,安倍晴明說不定真的要翻船。
麻倉葉王走入房中,提筆寫了一封急信,用占事略決之中學會的手法,將這封信遞送了出去。
……
敖淩是第三天晚上才回來的。
回來的時候帶著一身的血和傷,傷口被他自己處理愈合了一部分,但那些還沒來得及愈合的傷口其猙獰程度,不難看出他經曆了怎樣的廝殺。
麻倉葉王垂眼看著一跑回來就趴在院子草叢裏裝死曬月亮的敖淩,俯身小心的避過黑犬身上的傷口,將它抱了起來,“你去找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