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兔小鬼想了想,還是把手裏的名單交給了對方,並且將剛過看到的名字指了出來,“你的老師是叫這個吧。”
這是一份目前所知的,掌握了阿爾塔納力量的智慧生物的名單。
吉田鬆陽的名字赫然在列,但他並不僅僅隻是吉田鬆陽這個名字被寫在了上麵。
吉田鬆陽的這一欄是這麼寫的:
虛(吉田鬆陽),地球。
簡單粗暴,再沒有更多的介紹。
“虛是誰?”神威看著露出茫然神情的敖淩,頭頂上的呆毛晃了晃,笑眯眯的對食屍鬼說道:“你該不會為了你的老師付出了這麼多,結果卻連對方真正的身份和名字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又怎麼樣。”敖淩覺得自己的價值觀跟這個夜兔小鬼有點對不上,“難道因為他隱瞞了一部分事實,我就能否認他曾經對我的教導和照顧嗎?”
何況論起隱瞞這個惡行,實際上他本人要做得更過分一些。
“你的想法還真是……”神威托著腮思考了好一陣,才找到了一個稍微適合一點的詞彙,“天真。”
被一個小鬼說想法天真,敖淩心情有點複雜。
“你們夜兔才是,一言不合就拔刀,這麼暴躁不好。”敖淩頓了頓,感覺自己還是得在小師弟麵前保持一個高大上的師兄形象,於是他語重心長的對神威說道:“別給予你的善意,你要珍惜知道嗎?別什麼事都想著用暴力解決。”
神威覺得這個食屍鬼畫風有點清奇,“不用暴力用什麼?”
“用情懷和萌感化他們!”敖淩一臉正義。
神威:“……”毛病。
見神威一副受教(?)的樣子沉默下去,敖淩感覺自己仿佛做成了一件大事。
他低頭再一次看向那份名單,目光在虛的名字上徘徊了一陣,突然就想起了之前想要吞噬鬆陽老師魂魄的那一團黑色的東西。
……難不成是那玩意兒。
敖淩還記得吉田鬆陽跟他說過,關於存在了五百年的“另一個自我意識”的事情。
他越想越覺得那團被他撕成兩半,吃了一半的黑暗,指不定真的是這個名字為虛的東西。
噫……
敖淩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難不成他還一不小心吞了一半阿爾塔納的力量。
但是當時沒感覺吃得多滿足,也沒見被吞掉了大量阿爾塔納力量的地球出現什麼毛病啊。
敖淩回頭看了一眼安全艙裏躺著的吉田鬆陽的屍體,覺得這個謎題大概隻有等這位令人尊敬的師長醒過來之後才能得到答案了。
“淩,你對阿爾塔納有研究是嗎?”
神威盤腿坐在副駕駛位上,沒有看敖淩,隻是左右搖晃著身體,目光緊隨著晃動的呆毛,看起來就像一隻緊緊盯著逗貓棒隨時都要撲上去的貓。
“沒什麼研究……事實上我的老師擁有這樣的力量我也是剛知道。”敖淩收回落在安全艙上的視線,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鬆陽老師的夙願是期望變成一個普通人類過完一生了。
大概是因為鬆陽老師本來就是個人類,隻是在得到了阿爾塔納的力量之後獲得了無盡的生命,無從結束卻又不想自我放棄。
所以才會從那一團黑暗之中誕生出寄托了美好祈願與心境的吉田鬆陽。
所以吉田鬆陽會想要成為一個人類。
所以吉田鬆陽希望他的學生能夠將他無盡的生命結束於此。
敖淩不是很懂這種矛盾的感覺,但一直以來吉田鬆陽的訴求他是看在眼裏的。
不管老師到底隱瞞了什麼——或者也許隻是忘記要提到這件事了,對於敖淩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隻知道,他替這位教導他照顧他的師長完成了一直以來牽掛甚多的夙願,就足夠了。
敖淩想著,將手裏的資料重新整理好,心中並沒有因此而有什麼陰霾。
“你找阿爾塔納做什麼?”神威轉頭看向收拾資料的敖淩,頰邊的發絲垂落下來,在他蔚藍色的眼眸裏落下了點點陰影。
“複活我的老師需要這個。”敖淩覺得這個可能性有個八.九分,“不過也不一定,等找到阿爾塔納之後再看吧。”
話音剛落,敖淩的手就被神威按住了。
夜兔小鬼湊過來,將他手裏那張名單抽了出來,抿了抿唇,“你……能跟我去一趟夜兔的母星嗎?”
敖淩愣了愣,“怎麼了?”
“……我的母親重病。”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夜兔小鬼沉默了一陣,“她是徨安的阿爾塔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