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蒼白的沉默了一陣,半晌,俯下身去行了個禮,清淩淩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我……我先告退了。”
敖淩擺了擺手,目送著禦門院家主腳步有些發飄的離開了這間屋子。
黑發的妖怪拿尾巴圈住了身邊始終都保持沉靜的殺生丸,在他腰際輕輕蹭了蹭。
銀發的犬妖微微一滯,麵無表情的將腰際的尾巴摘下來,放到了一邊。
他剛一鬆手,敖淩便又要重新纏上去,最後被蹙起眉的殺生丸用尾巴死死縛住,徹底鎮壓。
“哎……”敖淩往後一倒抱著兩條黑白糾纏的尾巴,兩眼放空的盯著天花板,“其實我還知道一點……”
殺生丸冷金色的獸瞳看著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尾巴的敖淩,眼中並沒有什麼求知欲。
可敖淩就是想說。
“我記得當年,好像是有人想要在安倍晴明死後,拘束他的靈魂讓他重新以妖怪的姿態誕生,以方便那些陰陽師控製驅使來著。”
這件事情敖淩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麻倉葉王的宅邸裏曾有人來拜訪,提的就是這件事。
印象裏,葉王為此感到十分震怒,最後卻……
答應了協助這件事情。
敖淩沉默下來,烏黑的雙眼看著從門口投射進屋子裏來的陽光,輕輕的眯了起來。
他好像摸到一點當年麻倉葉王和安倍晴明兩個人暗搓搓的計劃的邊兒了。
敖淩一挺腰直接坐起來,正準備將事情告知殺生丸,問問這位存活了數百年的大妖怪的看法,結果卻被一股自南方突然爆發出來的妖力給堵住了話頭。
“是羽衣狐。”
殺生丸話音未落,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屋子裏。
——他跑去懟羽衣狐了。
敖淩目瞪口呆的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懷裏抱著的尾巴上還沾著一點白色的毛毛。
他把那些毛毛挑出來揉成了一團,然後才站起身,跑到供奉台邊上拿起在客房裏放著的神牌,大力晃了晃。
高龍神顯出身形,直接踹了使勁晃神牌的敖淩一腳。
祂覺得膽敢這麼對祂的神牌的,普天之下估計也就敖淩一個了。
“就不能好好呼喚吾名嗎!”
敖淩從善如流,“高龍神!”
女性神明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在屋子裏盤腿坐下來。
敖淩蹭到祂對麵,搖了搖尾巴,“您肯定知道安倍晴明和羽衣狐是怎麼回事對不對,您跟葛葉狐仙不是好友嗎?”
高龍神看了一眼敖淩屁股後麵晃蕩的尾巴,一把抓住揉了揉,挑著眉看著整隻妖怪都僵住了的敖淩,最終還是好心的放開了手。
“你不知道?”
敖淩搖了搖頭。
“我還以為麻倉葉王那小子什麼事都不會瞞著你呢。”
“果然跟葉王有關係啊。”敖淩咂咂嘴,“葉王應該也沒準備瞞著我,隻是我沒問而已,這事兒具體我不清楚呀,您能跟我說說嗎?”
說完他頓了頓,補充道,“也方便我去手撕羽衣狐對不對?免得您的神社老是隔一段時間就要防著羽衣狐在京都裏溜達嘛。”
高龍神嗤笑一聲,對於敖淩這話並沒多上心,但到底還是在敖淩哼哼唧唧的叨叨下將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整個事情,的確都是麻倉葉王和安倍晴明兩個一早就計劃好的,隻不過因為沒有後續的關係,導致如今的結果跑得有點偏。
事情是這樣的。
正如敖淩之前所說的,平安京裏的那些貴族們,對於安倍晴明即將隕落的事情感到非常不安。
而這種不安又在平安京四處流竄的森冷黑暗的浸染下,迅速的演變成了恐慌。
恐慌中的人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於是便有了當時那群貴族想要將一代大陰陽師轉變為妖怪的想法,他們想讓安倍晴明靈魂所轉生而成的妖怪,生生世世遭受他們驅使,庇護他們。
為此,他們找到了被陰陽寮許多陰陽師交口稱讚的麻倉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