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床折疊得整整齊齊,她的衣服也穿得整整齊齊,可是,她床上的宋書煜不見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書煜?你在嗎?”
“您醒了,餓了吧。”正在看書的女特護聽到動靜,起身過去扶她。
“你誰啊?宋書煜哪?”桑紅覺得渾身是久睡之後的虛軟,她有些不安地問。
“他去上班了,我是這病房的特護,您是不是要上衛生間?”那特護資格老,顯然明白病人起床的第一件要緊事。
她過去彎腰把拖鞋擺正了,伸手去扶桑紅。
桑紅一坐起,癔症了片刻,就漸漸地清醒了。
她搖搖手拒絕道:“謝謝,不用了,我有些餓了,那桌上的飯涼了的話,麻煩您幫我熱一下,好嗎?”
特護連聲應下,提著食盒出去了。
桑紅抬腿下床,揉揉有些迷糊的大腦,踩著拖鞋上了廁所,看看鏡子裏自己那一副蓬頭垢麵的模樣,她咧嘴做了個鬼臉,對自己笑道:“大難不死,果然是個有福氣的家夥哦!”
一低頭,就看到洗手台上自己用習慣的簡單的洗護用品,不由幸福地抿唇輕笑,這家夥還能記得這個,不容易。
她當然不知道是王小帥同誌在幫宋團收拾洗漱用品的時候,順便把她的也帶來了。
她哼著歌兒洗臉梳頭,把自己簡單收拾一下,就對著鏡子自戀開了:“還是不化妝好看,那臉塗抹得死白死白的,帶著麵具一樣,瞧瞧這樣,多水靈。”
她抬手輕拍著小臉,末了,遺憾地摸摸那幾個北鬥七星,已經消褪下去了,可是那淺淡的色斑還依然清晰。
某女歎息道:“哎,這就是皮膚太好惹的禍啊,如果滿臉都是蠅子屎,這幾個點點放進去,哪顯啊,怨都怨咱這小臉太白了,一點瑕疵都無法隱藏。”
她收拾停當看看床頭櫃上邊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軍裝,心裏刷地就放鬆了下來,她抬手一拿抖開,快速地套上身。
她昨晚的那身衣服,宋書煜怕引起她的不快記憶,早已經趁著晨跑,丟到醫院的垃圾堆裏了。
一穿上軍裝,桑紅就覺得這渾身的精神氣兒就回來了。
揉揉咕咕叫的肚子,她看看桌子上邊的果盤,心道:這病房果然高級,不僅有特護,還奉送這麼漂亮的果盤,不吃白不吃。
就舒舒坦坦地坐下,拿起竹簽,開始大快朵頤。
這切成星星狀的東東是什麼?
她點起一塊嚐嚐,靠——蘋果?
味道怎麼這麼馨香?
而且蘋果怎麼會是這個造型?
桑紅認真地想想,好像她每次削好一個蘋果,放桌上不到十分鍾,就變成了破敗的氧化色了,這蘋果星星塔,竟然能嫩白嫩白地瑩潤著,怪了。
她決定先不吃這東西了,看看它到底會不會氧化,轉戰其他水果,是不是宋書煜提前報備了她喜歡吃的水果的名目,怎麼這果盤裏邊的水果都是對她胃口的。
特護把飯菜熱好,給她送進來,桑紅正覺得水果寡淡,嗅到這清香的素菜味,胃口大開,看看那個精致的食盒,一屜一屜地開了,隻是嗅著就口舌生津。
連道謝都顧不上,接過特護遞過來了荷葉蒸糕就咬了一大口:“好吃,好吃,這味道吃著讓胃都暖洋洋的。”
桑紅看著笑得憨厚的特護:“這菜挺多,你也一起嚐嚐?”
那特護慌忙擺擺手:“不用,我剛吃過,您要是覺得有人看著你就吃不下的話,我出去一趟,需要我的時候,就按那鈴。”
那特護說著就退了出去,生怕慢一天了桑紅把那菜強喂到她嘴裏一般。
桑紅忽然覺得那特護的笑容有點像她家同一棟家屬樓上邊的大嫂,樸樸實實的,讓人看著順眼,這樣一想,她就開始想媽媽了,不知道爸爸媽媽現在在做什麼,昨晚還和他們說過話,險些以後就見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