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煜大清早去她房裏也沒有超過半個小時,怎麼能讓她疲累成這副模樣?
桑紅回了房間,無聊地打量著桌上那個小巧的白色筆記本,手指順著那個殘缺了一口的蘋果標誌描畫,然後意識到自己在失神,就無語地打開了電腦。
桑紅搜尋到了老女人給她提供的那個網站,然後找到老女人的名字,進入了她的專題。
心理學真的是一門無比玄妙的學科,就說昨天給她恐怖的心理暗示的男子來說,他確實給她帶來了很多的心理陰影。
就像剛剛和宋書煜一起,她的心裏就充滿了無限的難以掩飾的憂愁——她看著他的笑容,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來夢境裏他對她冷笑的模樣,他牽著梅曉楠的手戴上戒指的模樣,怎麼努力都找不到往日的安心和信任。
還有,她看著秦洛水,也覺得他美豔得高不可攀,笑容裏盡是她揣測不透的意味,陌生得絲毫都無法親近。
一句話,她就像一個旁觀者看著發生的身邊的事情,和那個夢境一樣,她無能為力,那種悲哀絕望的情緒她無法控製地彌漫在她的心裏,讓她生出天地之間孤零零的就她一個人的寒冷峭拔、孤獨無助的悲憤。
這太恐怖了,桑紅的手指開始顫抖,她的大腦很清楚真相——清楚她必須向老女人求助,她不想瘋掉,不想絕望。
可是這樣的情感她卻無法控製,明明知道是壞人的刻意引誘和策劃,她卻身不由己地一步步地往深淵走去。
周圍的一切都可能被那恐怖的未知的勢力所籠罩,桑紅壓根兒不願意再去任何心理診所了,誰知道那裏安排著什麼樣的悲劇事故等著她呢?
她飛快地組織了語言,寫了電子郵件,把那個恐怖的男心理谘詢師給她催眠的情況都詳細地寫了,然後發過去,告訴對方此刻自己陷入了黑暗情緒的泥淖裏,浮浮沉沉,幾乎無法自拔。
然後她就焦急地在哪裏等著回音。
為了不讓自己的情緒進一步地在空想猜測裏惡化,桑紅隨意地翻翻骨髓移植的事情,然後她看到了同源骨髓的問題——白血病大部分都是屬於幹細胞功能造血衰竭引起的,直係血緣親屬的骨髓移植,是最佳的治療方案,不會產生排異反應的困擾,成功率極高。
桑紅漂亮的貓兒一樣的眼睛眯起,認真地讀了又讀,又換了幾個網頁,都是同類的信息。
她突然想到宋書煜那欲言又止的模樣——顯然他知道了什麼!
歐陽清柏!歐陽清柏!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桑紅想著歐陽這個姓氏,努力地想到了歐陽萌萌的身上。
那天在舒雲小築吃飯的時候,媽媽的失態,和一個男子的出現,那個男子顯然是歐陽萌萌口中的在國外的叔叔,歐陽萌萌的老爸叫歐陽清槐,他叫歐陽清柏,這也太湊巧了,說不定,這個生病需要移植骨髓的歐陽清柏就是歐陽萌萌的叔叔!
桑紅那天看了桑大偉體檢單的血型而產生的強大疑惑,頓時就有了答案,現在她需要做的就是,確定歐陽清柏是不是她那晚見過的那個人。
她胡亂地打開桌上的盒子,露出小米手機那款漂亮的造型和大屏幕,她一點欣賞的心思都沒有,隻是抬手抓在手裏,翻翻說明書,簡單地明白怎麼操作,然後就直接找到了通訊錄,翻到歐陽萌萌的手機號碼。
歐陽萌萌的聲音聽著很驚異:“喂,桑紅,是你嗎?怎麼可能嘛。”手機裏傳來了歐陽萌萌那不可置信的聲音。
“為什麼不可能?萌萌,你出國的手續辦理得怎麼樣了?”桑紅問。
“手續辦妥了,就是我叔叔臨時有事,脫不開身;你找我什麼事情?”歐陽萌萌語氣不善地回答道,她當然知道桑紅不會給她打電話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