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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瘦！”
“師父！”
“胖子！”
在場四人，三人皆是潸然淚下，唯有徐傑並未落淚。
陸子遊與楊二瘦，皆是抬手在空中擺了擺，示意旁人不用擔心。
“陸子遊，你，誰是下第一劍！”楊二瘦躺在三胖懷中，口湧鮮血，話語卻還是這一句。
陸子遊靠著一個拱起來的樹枝斜躺，抓住襲予的手，對著姑娘笑了笑，雖然才答：“楊二瘦，我並未敗，你也未勝。”
楊二瘦聞言，強撐著掙紮幾下，還想起身。
徐傑連忙道：“今日平局，下第一劍為你二人共有，你二人都是下第一劍。”
江風似乎有些迷眼，徐傑終於有些熱淚盈眶。在這兩人麵前，以後何人還敢稱江湖豪俠？
徐傑有些難過，慢慢的，難過至極。血從楊二瘦的口中不斷外湧，周遭劍傷無數，全身透紅。
楊二瘦要死了，徐傑知道，知道楊二瘦真的要死了。
陸子遊，也是一般模樣，這個能隨口賦詩的劍客，幾十年的下第一劍，似乎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陸子遊聽得徐傑一語，苦澀大笑：“二瘦，這名頭今日便分你一半了！”
楊二瘦聞言不答，抬頭望，潮湧還在，水花打在樹冠枝丫之上，濺在二瘦的臉頰之旁，緩緩而言，有氣無力：“老子當真不想與你分這個名頭。”
陸子遊笑了笑：“那便再來打過，隻是你還起得來嗎？”
楊二瘦受了言語相激，卻不似以前那般再去逞能，反而慢慢低頭，口中一語：“老子認了！”
不認，還能如何？光華刹那，人之將死，如之奈何？
徐傑忽然俯身，以刀作槳，奮力劃著這巨大的樹冠往岸邊而去。
陸子遊聽得楊二瘦話語，笑得極為開心，轉頭與那姑娘襲予道：“爺爺要死了，你以後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一定要練劍，練好劍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姑娘早已慟哭不止，哭得抽噎難言：“爺。。爺。。。我。。。練劍。。。我聽話。。。我一定練劍，我再去尋那臭子比劍。。。為爺爺出氣，爺爺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陸子遊再笑，如桃花盛開，抬手撫摸著襲予的頭：“人終歸是要死的，爺爺到了這般年紀，就是要死的年紀了，你不要傷心，幾十年後你也會死，那個時候你就能再見到爺爺了。以後你可不能再如之前那般任性，爺爺走了，再也沒有人能讓你任性了。。。”
“爺爺，我不任性，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背後罵吳夫子了，再也不趕走你的客人了，爺爺不要死。。。”
陸子遊似乎有些欣慰，手在左右摸索幾番，把那青銅劍拿起，放在襲予的懷中，口中再道：“越王勾踐劍，以後給你了。”
“我不要，爺爺，我不要，爺爺你留著。。。”姑娘哭得死去活來，哭得話語難出。
刀兒抱著那柄破劍，不言不語，緊緊抓著楊二瘦的手，抓得緊緊。
楊二瘦忽然道：“陸子遊，老子去西湖，你去哪裏？”
陸子遊聞言，隻答：“西湖好，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