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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補不上如此巨大的窟窿。可見當時西北幾十商戶，是如何欺負這一家妻兒老的。欺負了又如何？又有何人來管呢？
興許還有更多的人指著這一家老罵，罵他們活該，罵著秦家害人，害了多少西北漢子的性命。還有多少人連撫恤都沒有拿到。秦家賣個精光也補不上商戶的窟窿，那些拿刀死在沙漠戈壁裏的刀客家眷，顯然得不到一分一毫。
秦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被賣到哪裏去了，甚至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賣了他的兒子，或者幾十商戶，人人有份。
可悲可歎。秦伍連報仇都不知道該找誰報。興許該找西北幾十家商戶報仇。
如之奈何！
跛腳的秦伍，成了一個車夫，來了京城。
摘星樓，二樓。徐傑也不講究，上了樓梯尋了空座就坐，種師道對坐，秦伍站在種師道身後。
種師道不等菜來，先飲一口，砸吧幾下口舌，回頭看了一眼秦伍，轉過頭來與徐傑道：“這是我徒弟，秦伍。”
徐傑倒是有些詫異，笑道：“你這徒弟真能學你的刀？”
種師道點點頭：“以往是不行的，如今看來，興許能行。”
“能行即可，能行就是好徒弟。”徐傑並不在意，也不去打聽什麼。
被介紹的秦伍躬身拱手拜見，徐傑隻是點頭示意。
種師道也不是多話之人，更不會去與徐傑秦伍的那些事情，隻道：“待得傷好了，我會再去大漠。“
“怎麼，想替你師傅爭口氣？”
種師道點點頭：“當如此！”
“我隨你一起去吧，到時候也有個人給你收屍。”徐傑是玩笑。
種師道一本正經點點頭：“嗯，你若是給我收屍，把我埋到橫山去。就怕你公務繁忙，去不了。好在我還收了個徒弟。”
“去得了，去得了。不做官了。”徐傑笑道。
種師道依舊一本正經：“你不做官了？不做官了好。”
“不做官了，回大江，回家去。”徐傑一口老酒飲盡，好似語氣中有些許不舍。也不知是什麼讓徐傑有了這不舍之感。興許是汴京的人，興許隻是汴京的繁華。
“我隨你同去。”種師道了一語，也是種師道沒有地方去，大概有這麼一個朋友，就是他除了武道追求之外唯一的東西了。
徐傑忽然眯著眼睛對著種師道笑，笑了片刻，道：”種師道，我給你尋個老婆如何？“
種師道認真想了想，擺擺手：“罷了。”
“怕自己死了讓她守寡？”徐傑問道。
種師道點點頭。
“興許她是讓你無論如何也要活著的動力。”徐傑也得認真。
種師道搖頭，還是一句罷了。
徐傑又飲一杯，大笑道：“這可由不得你。”
種師道卻道：“如何由不得我？”
徐傑臉上有一種“心懷不軌”的笑意，不再多言。
兩人對酌幾杯，徐傑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道：“種師道，我回家去開個青樓如何？到時候讓你在溫柔鄉裏挑花個眼。”
“青樓？開青樓賺的都是苦命女子的皮肉錢，不是大丈夫所為。”
“瞧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青樓可不一定賺皮肉錢。待得回大江住幾，老子就去杭州開青樓，江南第一名樓，下第一名樓。逛了這麼多青樓，老子也開一個，開一個最好的，就這麼定了。”徐傑一邊一邊想，越發起勁。
種師道聽得徐傑是認真的，口中道：“青樓我是不去的。”
“不去，由不得你不去，你就站在大門口守門。帶著你這徒弟，一左一右，哈哈…………”徐傑笑得格外開心。
秦伍撇了撇嘴，低頭看著自己這個年紀不大的師傅。心想眼前這個徐傑是真敢，自己師傅乃是先高人，豈能到青樓門口去守門？秦伍自己也好歹是先高人的徒弟，自然也不可能去做這般的事情。
種師道一臉無奈，忽然也咧嘴一笑：“文遠你盡笑，豈能騙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