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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朗老了,就如他口中的那句話語,到了該死的年紀了,所以碩大的青龍偃月刀,有攻無守,戰陣上的搏命赴死,雙眼連眨都不眨。
興許也是人老成精,王元朗大概就是算定了位高權重的拓跋野,比他少了那一份真正的赴死之心。
拓跋野的銳利,在王元朗麵前真有些虛有其表的味道。並非拓跋野武藝不高,也並非拓跋野作戰不猛。
但是拓跋野獨獨缺少了一個“凶”字,凶猛凶猛,凶就是凶險,拓跋野似乎真的總在需要犯險的時候,有些猶豫。
這場大戰,好似已然不是武道的比拚,而是成了智慧與經驗的較量。
前提就是拓跋野與王元朗之間,武道差距並不大。
興許昔日拓跋浩輸給摩尊,也並非是兩人武道中有多麼大的差距。而是兩人心態上的區別。草莽摩尊,與一國之主。一場大戰,一人想借此搏一個遠大前程,一個隻是想借此展示自己的威嚴。
今日也是這般,一個身負力挽狂瀾的重任,一個依舊還是在展示自己的威嚴。
最直白之語,就是一個光著腳,一個穿著鞋。
城樓的屋頂,瓦片橫飛,早已成了隻剩下幾根大梁,兩個極為高明的先高手,就這麼站在光禿禿的屋頂大梁之上。
再過片刻,連大梁都倒塌而去。
拓跋野,終於被逼得從城樓之頂落了下來。連帶著還有一柄碩大的青龍偃月跟著飛劈而下。
拓跋浩早已躲避而去,大刀劈砍在城下空地之上,濺起的土石,把周遭十幾個拓跋軍漢砸飛出去。
就是這一幕,讓城頭之上爆發出無數的喝彩吼叫。
“王大帥威武!”
“王大帥無敵!”
“殺,殺拓跋!”
“殺狗賊!”
王元朗提刀再起,論得渾圓,快如閃電一般,又把身邊一圈人砍得血肉橫飛。這個沙場老將,當真狠厲。
不遠處的拓跋野,再次持劍而來,卻見王元朗一躍而起,已然再上城頭。
拓跋野站定當場,抬頭看著城頭之上須發皆白的王元朗,猶豫了片刻,大罵:“王元朗,你這老狗還有幾日可活?”
王元朗見得拓跋野沒有追上來,心中了然,已然有了一絲笑意,答道:“拓跋野,你可還想活過今日?”
拓跋野已然大怒,聚起長劍,仰長嘯:“攻城,預備隊拉上來,今日定要攻下此城,斬殺這個老狗。”
王元朗不再答話,踩著城垛飛奔不止,往城牆一邊而去,那邊剛剛露出的缺口,已然被王元朗渾圓幾刀就堵得死死。
再次站上城垛的王元朗,已然哈哈大笑,笑得格外爽朗,笑聲更是傳遍滿場。
不管眼前看到多少前仆後繼的拓跋人,王元朗已然知曉,今日這城池是守下來了。
身邊圍了一圈軍將的拓跋野,正在氣急敗壞道:“何人為本王去殺了這條老狗?”
周遭軍將,一個個默不作聲,拓跋之族,最強者永遠都是王族,弱肉強食,但凡拓跋姓內,出了最強者,必然就會是下一代拓跋王,這是國寡民能在下立足的最根本,靠的就是一代一代拓跋王的勇武。
而今這位拓跋王,實在太過年輕,雖然武道極高,卻也是入得先不久,拓跋野想要在老拓跋王死後依舊坐穩王位,那就需要中年時期也如老拓跋王那般的威勢。時間興許能給拓跋野帶來這些。
但是此時的拓跋野,卻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拓跋野見得無人領命,已然開口在罵:“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
好在有一個老將開口一語:“王元朗在王上這個年紀,恐怕連先都沒有入。王上並未輸,隻是不及他經驗老道,有此一遭,下一次必能敗得這廝。”
拓跋野聽得這一語,氣急敗壞的麵色緩和許多,隻道:“那這攔路老狗該如何處置?”
“王上勿急,大軍在前,前仆後繼,這秦州城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今日即便不能破城,城內烏合之眾,想來也撐不住幾日。我大軍這幾日連下幾城,疾馳五百多裏,也有些人困馬乏,待得休整一下再攻城,靠那王元朗一人,豈能守住一座城池?”
拓跋野聞言點點頭,含恨看了一眼城垛上的王元朗,長劍往劍柄一插,道:“鳴金,埋鍋造飯,吃飽喝足,明日定要破城。”
鳴金之聲大作,如退潮而下的士卒,開始救治傷員,收拾屍體。
城頭上的王元朗,偷偷鬆了一口大氣,又轉了一個嚴正的表情,環看四周,實在慘不忍睹。還有一個個空洞洞的眼神,呆呆愣愣的表情。
王元朗興許內心裏也明白一個道理。
秦州城,興許真如拓跋人所,守不得幾日。
王元朗最後的一線希望就是頻頻回望,希望汴京裏整編的援軍能早日到來。即便汴京的禁軍也不那麼堪用,至少也有個人多勢眾,也多一分希望把戰局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