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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聚集回來的鐵甲士卒們,爆發出劇烈的呼喊,發泄著心中的激動。
“徐太師萬歲!”
“太師萬歲!”
“太師萬歲萬歲!”
徐傑皺眉在聽,萬歲之語,不該在這裏喊,但是徐傑也製止不了,一臉著急的袁青山不斷大呼叫,卻也製止不了。
呼喊之聲久久不散。
徐傑站在拓跋野身邊,忽然感覺疲憊不堪,疲憊到連動都不想動,把刀插在黃土之上,徐傑就這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旁坐著低頭不語的拓跋野,拓跋野的淚水,再一次止不住滴落在地。
一聲輕不可聞的問話:“我真是廢物嗎?”
徐傑轉頭去看,抬手拍了拍拓跋野的肩膀,答道:“你做得很好,打敗了室韋大可汗遙粘蒙德。”
拓跋野發出了一聲譏笑,答道:“我的國,沒了。”
徐傑了一語:“你的族人還在。”
拓跋野抬頭,道:“太師,我希望父王一輩子都不要再回拓跋了。”
徐傑點頭認真答道:“他一輩子也不會再回來了。”
拓跋野歎了一口氣,陷入了無盡的自責,那驕傲的自尊心,再也不複存在了。
徐傑慢慢站起,拉了一把拓跋野,道:“走,去瓜州。”
忽然一個騎士從遠方打馬飛奔而來,馬匹還未停穩,就見他從馬上翻身而下,趔趄幾步單膝跪在徐傑麵前,一臉悲痛開口大喊:“太師,太師,宗將軍,宗將軍去了!”
“什麼?你什麼?”噩耗而來,如晴霹靂。
“宗將軍病逝在順化渡口。”
“文峰呢?文峰在哪裏?我不是叫他看著宗將軍吃藥的嗎?他人呢?”徐傑怒喊道。
單膝跪地的士卒,反應了一下,才想明白徐傑口中的”文峰“是誰,連忙道:“歐陽知府在省嵬城籌措糧草,宗將軍押送糧草到得順化渡口,忽然就咳出了血來,就……就……”
徐傑隻覺得胸口被人重擊一下,疼痛無比。自從認識了這個宗慶宗將軍,徐傑就極為喜歡這個看似魯莽的老將,一起共事已快三年,忽然就這麼死了。
世間之事,世間之人,總是這般來,也是這般去,塵歸塵,土歸土。
但是,先走之人,卻永遠在後走之人的心中。
徐傑揚頭看著,上漸起烏雲,一場大雪,已然又在醞釀。
“你回到順化渡口去吧,把宗將軍好好收殮,派人先送到秦州去,再讓秦州府衙派人送到京城。”徐傑有氣無力完,慢慢抬手揮了揮,又道:“走,去瓜州。”
怒也怒了,痛也痛了,如之奈何?這就是命,人人都有的命。
壓抑著心中的悲痛,安排著步卒往兀剌海城裏駐防,安排車架運送著無數傷兵與屍體。
把嚎啕大哭的袁青山留在了兀剌海城。
徐傑帶著萬餘騎兵往瓜州而去。所有的拓跋士卒,也被留在了兀剌海城。
還有漫山遍野的馬,往會州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