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語樓，隻有三個字，但韓寺卻看了很久。時間過去很久，他依舊記得那一次任務歸途，一個從天而降的人隻用了一根樹枝就輕鬆打敗了他。
那時候他地階五重，修行速度在上武院無人可及。
“你進境太快，根基不穩，想入天境幾乎毫無可能。”
韓寺依舊清楚地記得那人在打敗他後說的話，“我看你還不錯，所以給你個機會。拿著這個玉牌，如果哪天想通了，可以來找我。”
後麵的事果然如他所言，短短時間內韓寺就達到地階巔峰，可是之後，無論他如何努力，始終找不到晉升天境的契機。時間越長，他就越急，越著急，就越難以摸清前路，整個人的心態已經開始扭曲。
“現在，我來找你了。”
韓寺興奮地說著，下一刻，玉牌上忽然亮起淡淡的光芒。
……
時隔一個多月，秦無咎終於又一次現出了身影，他大搖大擺地來到通安湖邊，大大咧咧道：“方小子，我回來了。”
方平轉頭，微微點頭，“辛苦了！”
盡管已經休息了一晚，但秦無咎臉上的疲憊依舊寫滿了每道皺紋，能讓天境強者都如此，顯然這一趟，他去得並不是很順利。
所以秦無咎十分不滿，“就這？太傷我心了。”
方平起身，道：“要不……請你喝頓小酒！”
“那還算有點意思。”秦無咎思忖一陣，似乎覺得方平應該不會有太多表示，自己應該見好就收，便同意下來，同時又提醒道：“可先說好了，檔次不能差。另外，給我個準確時間，別到時候當個無賴一直拖著。”
“擇日不如撞日。”方平道：“今天如何？”
秦無咎剛要點頭，又忽得搖頭，他歎息一聲，似乎在惋惜這一口酒，而後在方平不解的目光中，解釋著，“今天不行，陛下想見你一麵。”
方平猶豫道：“可不可以不去？”
秦無咎道：“不行，你想要的流雲之精，現在就在陛下手中。”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你要的所有材料，現在都在他的手中。”
方平無奈，應了下來，“什麼時候？”
秦無咎道：“晚間會有人來接你。”
“好！”
……
傍晚時分，一輛古樸的馬車停在上武院的門前。
馬車的很老舊，十幾年前的樣式，所選的木料也極為普通，上麵刻著的花紋更像小孩子興起的塗鴉，更離譜的是，拉車的馬居然是一頭老掉牙的黃瘸馬。
其中的每一樣單獨拿出來放在路邊，稍微有點家產的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但當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的時候，卻讓有所見識的心中為之一震。
因為當今陛下年幼時最喜造物，若大的皇宮大半都成了他的手工作坊，而這車馬輛是他的第一個作品。
整個上京城，隻要是知道的人，都以能坐上這輛馬車為榮，然而作為第一件相對成功的作品，還是有著很大的缺陷，所以這輛馬車絕大部分時候都放擺放在深宮內部精心珍藏，極少有拿出來載人的時候。
所以當它一旦拿出來，上麵坐著的人，一定是個了不得的人。
上一次坐上這輛馬車的，還是先皇還在之時。
這一次，它卻出現在了上武院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