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元十三的第七劍的後半變化,是一條散發著濃濃死韻的幽冥之蛇,方平的劍就是一根釘子,釘死在幽冥之蛇的七寸上。
短短的一瞬間,這把劍就真的死了。
再厲害的蛇,七寸也是要害,逃不脫的宿命,七寸被製,縱有毀天滅地的偉力也施展不開,隻能等待死亡的結局。
元十三的劍死了,劉彩衣活了過來。
一縷春風吹近麵龐,他再一次感覺到生的喜悅與美好,他盯著元十三的劍,盯著方平那把他從未見過在哪,卻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以一種違反常理的方式懸浮在空中的劍。
這把劍,與尋常劍的樣式有很大的不同,更細一些,短一些,沒有劍鍔,劍柄與劍身完全一致,隻是不開刃。
看到這把劍時,劉彩衣忽然有種從未有過的安心。
元十三也在此時恢複過來,他的眼中重現清明。
就這短短的時間,他仿佛泄去了全身精力,整個人變得蒼老的許多。
第七劍後半變化是一個無奈的選擇,在他出劍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這一劍的韻味,不僅僅是以敵人的死亡為結束,也需要他的壽命作為填補。
在元十三清醒過來的一刹那,方平的劍又突然間消失了。
圍觀的學生中立即又起了一陣騷動。
如果說方平的劍出現時他們根本想到,一時忽略也情有可原,但這把劍卻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突然間消失不見,仿佛完全沒有存在過。
沒人知道這把劍是如何消失的,就連劉承澤也不能。
他沒有感應到劍的到來,在他做足準備後,也沒有感應到劍的離開。
仿佛這把劍,隻在出現的時間才屬於這個世界。
絕大部分人帶著震驚的心情打聽著這把劍的來曆,方平的名字也從看台中央的幾眾人中口依次傳遞下去,直到所有人都聽說了這個名字。
然而絕大部分人並沒有解開難題之後的喜悅,反而更加的茫然了。
方平為什麼能做到,又是怎麼做到的?
隻有少些人,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劉彩衣望著他的臉,覺得他的胡子似乎又長了很多。
劉彩衣歎息一聲,“方平說得對,生死博殺,我不如你。”
“方平說的話從來都是對的,你應該選擇相信。”
元十三收回劍,“你沒事吧。”
劉彩衣搖頭,望向他的臉,也問,“你也沒事吧。”
元十三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一個字也沒說,他現在十分虛弱。
“這一場,算你贏了。”劉彩衣忽然道。
元十三不同意,“是你贏了。”
兩人相互推讓,爭執不下。
在場的執事麵色古怪的看著吵來吵去的兩個人,心想著兩個傻子,連誰勝了都不知道,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也是個傻子,因為他也不知道結果究竟該如何定論。
他再次回頭,望向看台。
這一次,卻沒有得到劉承澤的任何指示。
他傻了眼,劉承澤也沒想明白。
“先這樣吧。”劉承澤站起來,“勝負稍後再議,你們兩個先下去休息。”
聲音傳來,每個人都聽得清楚,這時候所有人都意識到,三年大比,終於還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