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分別,以後再難相見,劉彩衣很希望自己麵前能有一壺酒。
然後就真的有一壺酒在空中滑出一道玄妙的曲線,落在他的身前。
他傻傻地望向方平。
方平平靜道:“撿來的。”
“撿得好。”
劉彩衣打開酒壺,猛灌一口,這一口就喝光了大半的酒,隨後他舒爽的長歎一聲,“好酒。”
“我的任務是前往南方,調查安平教的情況。”元十三道:“聽說南方邊境,靠近死亡沼澤的地方,又出現了安平教的活動跡象。這一次任務我會配合暗衛進行,不過我會獨自前往,希望路途上找到第七劍的生之意。”
說完之後,他眼巴巴地望著方平,他也想有一壺酒。
然後就真的又一壺酒掉落在他的懷中,穩穩當當,連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他也傻眼了。
方平依舊平靜,“湖裏飄來的。”
“飄得好。”
元十三也打開酒壺,猛灌了一大口,一口下去,壺裏連一滴都不剩,張開嘴哈得一聲,一股酒氣頓時揚了出來,“好酒。”
“我將往東,去漢國。”第五道:“東邊似乎有些不穩的跡象,陛下不日將派出使團,我會跟隨前往,同時調查漢國是否有出兵攻打我大周的可能,以便提前做好準備。”
然後他也望向方平。
方平無奈笑笑,將身上最後一壺酒扔了過去,同時解釋道:“天下掉下來的。”
知道三人即將離開,他就準備了三壺酒。
上武院東門外二裏地,陳老頭的老陳釀,二兩銀子一壺。
“掉得好。”
第五喝酒很斯文,不像那兩位那麼粗魯,他輕輕抿上一口,又抿一口,沒多長時間,一壺酒就已經被他喝個精光,他的臉上現出潮紅,已有醉意。
“好酒。”他誇一句,“可惜以後再想喝到,怕是不容易了。”
他想喝的不是酒,而是喝酒的人。
三個人的任務裏,除了他相對時間短一點,其餘兩人都不是短時間內能結束的,北疆一次輪換,至此也是一年的時間,要有特殊情況,連續幾年都不見得能回來。安平教更是麻煩,那是一群藏在地下的老鼠,知道存在,卻很難找到,以為殺個幹淨,隔一段時間,又會死灰複燃。
幾乎可以確定,元十三半年之內根本沒有回來的可能。
錯過了三年期滿之日,三人要是再想見麵,很難再有機會。
劉彩衣和元十三,在同一時間流露出離別前的失落。
方平默默地望著三人,修行歲月漫長,相聚隻是一時,離別才是主題,耐得住舍,才能換來得。
他一句話都沒說,也不想說,希望三人自己能明白。
可是當十天過後,兩個人同時來到通安湖邊辭別的時候,方平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修行歲月無情,一時之緣,不代表一世之情,三位,好自為之。”
“多謝。”
三人道一聲,而後並排站立,非常鄭重的對方平行了一記師禮。
方平眼中些許意外,而後目光含笑,坦然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