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見狀,雙手合什,裝出求饒的樣子,“女仙饒命,我這就說。”
隨後,他趁著秦依然不注意,手探入河水,輕輕一沷,一捧水立即澆在了她的身上。
“啊!壞方平,你居然敢偷襲我。”
秦依然氣不打一處來,想要報複回去,卻發現她短小的手臂根本夠不著河裏的水,頓時氣得兩側腮邦子鼓起,圓圓的臉更加的圓了。
方平心中一動,伸手捏了幾下。
手感不錯,他心想著。
小姑娘已經將頭埋進膝蓋裏,露出的脖頸間出現細膩的粉紅色,像一枝悄然綻放的桃花。
船遊於河中,無槳無帆,去哪全憑天意。
上京城中的人似乎也很喜歡這種不受控製,毫無目標的遊船,每個人都坐在船上,高聲笑語,神情愜意,全然不管船移到了什麼地方,是不是撞到了別人的船,反而船首貼有軟木,也不怕撞,就算撞了,也隻是以相互道歉為結束,沒有人會計較,而且這也是遊船的樂趣之一。
有時候也會被困在了某處蘆葦叢中,也不管,隻等玩膩了,才會想辦法通知店家,引他們上岸。
方平從善如流,任憑船隨春風過河波,四處飄蕩,當然他也不是什麼都不管,每當貼近河岸,或者即將撞到別人的船時,一縷劍氣悄無聲息的沒入河水中,船也隨之轉向,避開即將到來的撞擊。
對方船上,正在等著撞擊之後再道歉的人傻眼了,摸著後腦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明明是必然要撞上的,怎麼突然間就轉向了?
隨後,會有幾條倒黴的魚飄浮上來。
船上的人立即就把疑惑拋去,興奮的撈起魚來,想著今天的午飯終於不用再頭疼了,已經自己送上門來。
微風徐徐,水波粼粼中,秦依然從興致盎然,變成了興致平平,最後興致低落,兩岸的景色再提不起她絲毫的興趣。
方平此時知道,可以回岸了。
“我們現在在哪裏呢?”
回望兩岸,上京城宏偉的城牆已經變成了矮矮的籬笆,籬笆下的人更是一點不存在,秦依然傻眼了,“我們怎麼回去?”
方平道:“沒事,看我的。”
話音落地,一縷劍氣化為船槳,撥動河水,船悄然間調轉方向,沿著他們來時的路,快迅急行,船首如刀,切開幽深的河水,船尾白色的水花上揚,幾乎超過的船高,水裏的魚爭相而來,跟在船後,不時露出身影。
“他娘的,怎麼這麼快。”
一路上,別的船上的人傻眼了,他們愣了愣的看著方平的船,又低頭看向自己的船,伸手在船身上拍了拍,“駕?”
當熟悉的花船從視野裏消失時,小男孩悵然若失的神情,連幹活都沒什麼興致,惹來自家表叔的一陣臭罵,卻也沒再叫他。
可是當他再次看到熟悉的花船時,卻傻了眼。
為什麼這麼快!
他很不理解。
船上沒有被固定牢固的鮮花,被吹著飄落河中,秦依然站在船頭,張開雙臂,頭發向後飛舞,一朵朵花從她的手臂下,頭頂兩側,腰身處向後飛去,像是九天仙女下凡。
然而他的目光卻自動忽略了別人眼中的美景,自主的落在方平的身上。
在他的視野中,那個年輕人平靜的坐在船上,連頭發都是那樣的平靜,他的衣服也是平靜的,身下的船雖然在高速急馳,卻也像是平靜的。
他已融入自然,很難讓人注意到他,但是一旦注意到,似乎就再也無法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