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化為布條，一根根地掛在身上。
血液從傷口裏流出，沿著大腿流進腳下的土地中，已被鮮血染透的地麵再度被澆了一層。
“邱校尉。”劉彩衣失聲大喊，聲音顫抖。
“沒事。”邱文宣聲音虛弱，他的雙手在顫抖，全身也在顫抖，連他的聲音都在抖個不停，“快回去。”
劉彩衣愣了愣，很快醒轉，他從地上一躍而起，全然不顧胸腹傳出的疼痛，一把扛起沒有行動之力的邱文宣，迅速回到了城牆上。
而下方，撕殺已經終止。
偽裝成士兵的天境遠遠地獰笑，手在脖子前一劃，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他的指尖再次凝聚了一道劍光，劍光下落砸在戰場中央，戰場中央糾纏在一起的人，不管是屬於大秦還是大周，都在同一時間無聲無息的死去。
戰場中，隻留下他一個人，他微微點了點頭，對這一切似乎很滿意，隨後才慢慢返回。
同一時間，在別處的戰場，大秦的軍也也慢慢返回。
“他是在報複！”邱文宣恢複了些力氣，趴在城牆上，望著遠處獨立的身影。
“什麼？”劉彩衣下意識地問道。
邱文宣歎息一聲，“他在報複我們兩天前做的事。”
這一仗極其慘烈，三千人，除了他們兩個，全都死在了戰場上，連許一半都沒能回來。
他已經死去的那一半，終究沒能將生留下，現在算是徹徹底底的完整了，生不在，死悄悄的補全。
劉彩衣更不明白了，“可是，他為什麼連自己人都殺！”
邱文宣搖搖頭，“我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他又長長歎息，“大秦定下了規則，看來我們隻能按照他們的規則去做了。”
劉彩衣問道：“我們能不能，也請一個天境坐鎮？”
邱文宣有些意味，很快又搖了搖頭，“你感覺到了沒有，剛才的天境似乎跟天境有些差別。”
在戰場上，生死之前，劉彩衣根本沒有時間去注意，此時經過邱文宣的提醒，他才意識到不一樣的地方，“他那一劍的破壞力很強，確是天境無疑，不過……他給我的壓迫好像跟院長他們完全不一樣。”
“天語樓掌握了一種可以速成天境的方法。”邱文宣道，“本來我不太信，現在看來，是真的。”
劉彩衣麵色瞬變，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當一個人辛辛苦苦，終於有朝一日機緣已至晉升天境，卻發現居然有人掌握了輕鬆到達天境的方法，那一瞬間的打擊，將會格外的強烈。
唯一讓他感到慶幸的地方，是天語樓製造出來的天境，並不是完整的天境。
盡管如此，他們的破壞力也有天境的威能，在戰場上，足矣左右戰局。
戰爭是世俗的是，天境不應該參與。
天語樓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疑問。
接下來，大秦還是依舊像往常一樣出兵，他們好像看中了這個地方，每一次出兵，都選擇了相同的位置。
沒有天境的參與，戰爭進入正的狀態，雙方接觸，撕殺，隔半天或者損失到一定程度時又各自收兵，隻要大周不作出殲滅的舉動，那位在戰場上出現過的天境，也再也沒有出現過第二次。
戰爭又進入了一種可笑的狀態。
雙方似乎在進行一場幼稚的遊戲。
劉彩衣越來越沉默，出現在戰場上的次數也越來越少，經過那一次在天境的劍下死裏逃生，他似乎距離真正的天境又近了一些，那扇緊閉的門戶又清晰了幾分，隱約現出幾分真實，伸手可摸，可是想要推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