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車夫歉意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不好意思啊，諸位，前麵有武衛在盤查，還請稍等片刻。”
之前說話那人立即擠眉弄眼，得意道：“看吧，我就知道，肯定有大事。”
已經沒人再理會他。
其餘人的臉上，顯得憂心忡忡。
這些年武衛的權柄越來越高，也越來越目中無人，洛陽城中沒人不知其惡名，再顯赫的身份在其麵前也要保持恭敬，否則麻煩不斷。
他們這些人未必是怕了，隻是擔心一不小心惹來對方不快，那將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方平不清楚這些情況，正當他心中疑惑，心想著這些人是不是和他一樣有著別樣的目的時，外麵傳來的“咚咚”的聲音。
那是刀柄與車廂硬木撞擊發現的聲音。
隨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帶著肅殺之意鑽了進來，“裏麵的人，出來！”
五個人依次下了馬車。
“排隊站好。”一名武衛站在五人前方，大聲喝斥，“什麼人？從哪來，到哪去，一一報出來。如果虛假，大牢裏的刑具就是你們準備的。”
幾人不敢怠慢，一一報出。
聽到對方是讀書人的身份，武衛的臉色也好了一些，這些年，武衛的地位越發水漲船高，但新任皇帝對讀書人的看重，也被有心人看在眼裏。他們早就得到提醒，在執行任務時，遇到讀書人，盡量簡單一些。
“好了，站到一邊。”
四個人報完身份，武衛連查都沒查，便放過，徑直到來方平的麵前，“你呢？什麼名字？打哪來的？”
方平剛要說出暗衛準備的身份，突然心中一動，轉口道：“我叫劉時，從小莊村來的？”
“小莊村？”武衛皺眉，小莊村也是重點盤查範圍，不過當他看到方平身上的衣服，又與另外四人共座一車，一時間猶豫問道：“你也是讀書人。”
方平愣了愣，剛要說話，剛才在車廂內說個不停的那人立即開口道：“沒錯，他和我們是同窗，我們約好到洛陽暫住一段時間，為年終的科考做準備的。”
“是這樣嗎？”武衛懷疑地望向方平。
這個人雖然看著像是讀書人，但這名武衛卻從方平的身上感受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方平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這句武衛又望向其他人，另外三人稍有些猶豫，最後還是確認，先前那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伸手。”這句武衛又道。
方平伸出手。
武衛在他的掌心中看了一眼，最終揮揮手，“行了，趕緊上車離開，不要堵著路。”
五個人匆匆上了馬車，隨著一聲響亮的鞭哨，馬車再度緩緩行駛起來。
馬車內，方平衝著對方拱手一禮，道：“剛才，多謝。”
那人道：“不必，我也是在幫自己。”
接著，他似乎失去了所有興致，不再說話。車廂內也沒人發出半點聲音，陷入了古怪的沉寂中。
經過半天的行駛，馬車終於進入了洛陽的地界，距離遠處壯觀的城牆已經不遠，橫亙在大地上的龐然大物，張開大口吞噬著一國氣運。城門大開，進出的人流遠看像是搬家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