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簡單啊，拍馬屁，請喝酒吃飯那是我的強項。你知道兄弟朋友哪裏最好談嗎？在酒桌上，你來我往，煙霧繞繚，幾杯酒下肚，那簡直比親兄弟還親。嘿嘿，僅僅一年多，我不但受到了賞識，從二級警員升到一級警員，還受到同事們的一致推薦，做了一個副所長。”
“你看我現在過的怎麼樣，很舒服吧！手下管著十幾號人，小事不用我出馬，大事有所長頂著。我根本用不著像以前那樣拚命，有什麼事吩咐一下下麵就行。你看我手下的那些人天天請著我和所長吃飯喝酒，而我隻哄著所長一個人就行了。”
“功勞，這很容易，手下的人把案子破的差不多了，我插上一腳，那功勞自然而然就屬於我了，多爽啊！拚工作沒有人比的上我，這方麵也沒有人比的上我。你知道嗎，我現在成為了派出所最有潛力，最有前途的一個人。”
聶峰苦笑，繼續說道：“你知道你爸為什麼混了那麼久才混到一個副科級嗎？是他太講原則了，整天板著個臉，連十塊錢好處都不收，誰還敢找他做事？而他的同事呢，隻要你給點好處，什麼事情都好辦，所以找他同事辦事的人越來越多。上頭一看，效率不錯啊，每天都辦那麼事情，深得人們愛戴，這樣的人不值得賞識誰還值得賞識，而你爸自然就成為了被冷落的對象了。”
“單位上發的那點工資左扣右扣連養家都成了問題，哪還有錢與同事吃喝，與上級拉關係？是，看起來公務員的福利待遇要比別人好，但我們應酬的事情也很多，想應酬就得花錢，你不應酬也可以，那你永遠在原地踏步。哪這些錢從哪裏來呢？權力啊，利用手中職務的便利，我幫你辦事，你給點好處給我，兩不相欠，對誰都公平。”
“我知道作為人民公仆，拿著人們的錢為自己謀私利是不對的，但又能怎麼樣呢？現在這個社會已經形成了一種風氣，一個潛規則，你不按這個辦事就融入不了這個圈子裏麵去。口頭上喊著反腐倡廉，私下裏貪的比誰都多，大家心知肚明，隻是爭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星星，你剛從學校出來，沒有經曆過世麵，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犯罪分子是抓不完的，他坐完牢，出來還是會幹原來的事情。隻要是他所犯的事情不大，我可以酌情處理，警告他一下，這反而比他坐牢更有威懾力。”
聶星知道，酌情的前提是得有好處。
“你知道你爸過得有多難嗎？得不到上級的賞識，融入不了別人那個圈子裏麵去。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整天還得麵對別人異樣的目光。你知道別人是怎麼評價他嗎？假清高。哈哈，清廉了十幾年，連十塊錢好處費都不收的人，到頭來被別人看成了假清高，多麼可笑！”
聶星無言以對，他知道這社會複雜，知道風氣很差，但當聶峰把這種情況作為具體例子說出來時，給人的震憾是無法用語言說出來的。老爸和表哥，社會風氣裏麵的兩種極端，就出現在這兩個親人身上，到底是誰對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