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裏有答案,但是我也還是問了出來,或許是抱著僥幸心理,希望陸昀澈改了主意。
但是,小野接下來的話……
“他說,這不是他的孩子。”小野苦笑一下,“算了,風塵,我存了一些錢,我想離開。”
“你……”我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猶豫,“你要去哪裏?你一個人?”
“不,是兩個人。”她低頭,摸著自己的肚子,“風塵,我十八歲的時候,殺過人,現在,不想殺人了。我不想再作孽。你知道嗎?這是生命啊!這是一條命!我……”
小野說著,目光突然有了力量。
她特別認真,特別較勁。
我打開包,把裏麵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也沒有數,留下五百一會兒買單,然後,全部給了小野。
“這些是我所有的錢了,小野。如果你要離開,可以,但你一定,一定要隨時跟我保持聯係。”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我不能幹涉任何人的生活,哪怕是小野。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她,支持她的決定。
我不知道生下這個孩子,對她來說,是好還是壞。
但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她不會再孤獨了。
結賬的時候侍應生告訴我,免單。
我抬頭看著他笑了笑:“是因為餘總交代了?”
“對的!”侍應生禮貌客氣地點頭。
然後,我把剛才拿出來的五百塊,給了小野。
……
下樓的時候,我主動抱了抱她:“保重,好好照顧自己,我的手機號剛才給你了,不會變的以後,你去哪裏,一定要告訴我,一定要,好嗎?”
小野也把我抱住:“好,風塵,這個世界上,幸好有你!”
“嗯,我也是,幸好有你。”
————
到了巴洛克。
一路上我都沉默。
雖然我明白,天下的人事,有聚有散,我不能強求,但難免悲傷。
上一次真正的傷春悲秋,還是我和靳辛晁分開的時候。
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有生之年遇到小野。
或許,就是永別。
大門半開半合,我推開門的一瞬間,想起餘可馨還在裏麵,心裏就一直揪著。
餘焺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煙,手裏把玩這那個我並不陌生的優盤。
幸好,餘可馨不在。
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你今天不忙麼?”
他把優盤往桌上一扔轉頭看著我:“你自己可以搞定可馨?”
愣了一下,確實搞不定。
我明白,我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受到了傷害。
有一個穿著女擁服的人走了過來:“先生,可以吃飯了。”
定睛一看,我差點直接站起來:“元寶?”
元寶衝我一笑:“姐,又見麵了!麼麼噠!”
麼麼噠?
我一頭霧水:“什麼,麼麼噠?”
她調皮地眨了眨眼:“就是我愛你的意思!”
“這麼閑,去叫可馨起床。”餘焺拉著臉。
他這是不高興我跟元寶這麼搭話?
但也並沒有介意,畢竟我今天犯了錯。
那藥放在包裏,元寶上樓之後,我從包裏拿出藥,有些藥是需要飯前吃的。
也並不打算瞞住餘焺。
正把藥放進嘴裏,伸手拿著杯子喝水。
一隻手把桌上的藥盒拿了過去。
“咳……”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嗆了一下。
吞下藥抬頭看他,修長的手指夾著藥盒,若有所思地看著。
我一把將它奪了過來,放進包裏。
“那個……我肚子痛。”我低著頭。
他拍了拍他旁邊的位置:“過來。”
坐到他旁邊之後,還沒坐穩,他的手摟在我腰上:“咖啡?”
我一愣,點了點頭。
“醫生怎麼交代你的?”他挑眉。
我像個乖學生:“遠離煙酒,盡量不要喝咖啡,一日三餐要按時,少……少……”
“嗯?”他突然來了興致,“什麼?”
“少……做……”我的耳朵都開始燒起來了。
餘焺把頭放在我肩上,腰上的手,手指動了動,就像在彈鋼琴,頗有節奏。
“少做?”
“對,少做……”
他低笑,非不放過我:“做什麼?”
心裏一急,推了他一把:“當然是少做床上運動!”
這下,輪到他愣住。
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半晌,開口:“那就不做。”
不……做……
我直起腰看他,跟他接觸一年多,的確,他特別禁欲,也不是個欲望特別強烈的人。
可是,這麼輕鬆容易地,就開口,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