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錦府大橋上。
這裏設置了一條人可以散步的小路,旁邊有道圍欄。
夜風拂過,蘇奈就扶著欄杆欣賞著夜景,霓虹璀璨,與當年一模一樣。
有錢同樣蹲在她身旁,以及一地的酒瓶。
“我想起那年他摔倒,你跟我拉著爬犁送他去醫院的時候。”
“我還想起他特別緊張忐忑的去咱家,買了一堆東西去見你的時候。”
“我還想起,我們帶著你,一起出遊的時候。”
“汪!”
蘇奈緩緩蹲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有錢的脖頸晃動,“我來這兒的時候就有你陪我,現在我一無所有,你還陪著我,有錢,你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汪。”
這次,有錢還哼唧了下,甩了甩尾巴,好像特別高興。
蘇奈喝醉了,她什麼也沒吃,隻想喝酒。
風越來越大,但不冷。
這時候,手機響了。
看著那串號碼,蘇奈猶豫了半天才接。
“在哪?”
男人平靜而沉穩的聲音直接砸進她心裏。
就好像回到了當年一樣。
“霍錦言。”她啞著嗓子喊他的名字。
對麵略有沉默,幾秒鍾後回應:“嗯?”
“沒事,我就是喊喊你,不然我會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夢。”
一點也不真實。
霍錦言不真實,女兒也不真實,一切都不真實。
記憶裏的他不是那麼淡定的,女兒也不是不親近她的,甚至她對女兒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都比不上那個女人!
“先掛了。”
“蘇奈。”
他叫了她的名字。
蘇奈的心仿佛被鉤子拽了上來,她閉上眼睛捂著額頭,“怎麼了?”
“你在通錦府?”
她輕笑,“嗯。”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他總是那麼了解她,倒也不是,而是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隻會來這兒。
女人望著遠處閃爍不停地燈光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傳來了腳步聲。
她緩緩往那邊仰頭看。
男人穿著短袖T恤,一條白色的短褲,一雙潔白的運動鞋,銀色的腕表泛著月色的光,他右手握著鑰匙和電話,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滿地的酒瓶子,卻擺列的整齊有序,沒有亂扔。
對視許久,蘇奈才扭回頭。
相對無言。
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也無話可說了?
認識八年多了,好像就是一眨眼,可這八年裏,有一半的時間她都不在。
靜坐了能有二十分鍾,蘇奈慢吞吞起身,把那些空酒瓶裝起來,繞過他,準備離開,有錢緊緊的跟著。
“你又要去哪兒?”霍錦言終於開口了。
蘇奈停住腳步,她單薄的背影顯得那麼無助,可她從小到大就沒有求過人,也不允許自己的脆弱隨意釋放。
女人回眸,透過夜色盯著麵前的霍錦言。
看了好久,她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正要再次轉身,手腕被人扯住。
狠狠地那麼一拉,她猝不及防的跌入男人的懷抱,酒瓶子掉在地上,發出幾聲響聲。
她突然嚎啕大哭。
像個孩子一樣的哭,那種發泄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她哭的嗓子都變了聲,眼淚不停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