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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昆侖說:“咱家的菩薩有靈,我回去天天上香磕頭,你再配合治療,用不了幾個月就能好,媽,你可以不信我,可以不信四姐,但是你不能不信菩薩啊。”
此言一出,母親終於妥協,訕訕地說我買的香擱在櫃子裏頭你們找不到,要不我回家一趟。
劉昆侖和四姐相視一笑,第一步總算是走出去了。
四姐留下照顧母親,劉昆侖怕春韭一個人忙不過來先回店裏,在住院大樓的電梯裏他遇到了鄰居老張,老張拎著一個果籃,說是來看同事,又關切的問劉大媽住在哪個病房,劉昆侖說您太客氣了,不用去看,老張說來都來了,遠親不如近鄰,怎麼說也得去看看,劉昆侖隻好告訴他病區和床位。
回到麵館,春韭迎出來說女記者等你很久了,果不其然,馮媛正坐在桌子前笑眯眯看著他,說報紙出來了,我特地拿給你看。
劉昆侖接過報紙看了看,正想找點話說避免尷尬,馮媛卻告辭了,說還有一個采訪要做。
“走了,拜拜。”馮媛晃動著齊耳短發去趕公共汽車,劉昆侖覺得她的背影很像楚桐,正恍惚間,春韭酸溜溜道:“女記者長得挺好看的。”
“一般吧。”劉昆侖敷衍了一句。
晚上劉昆侖和春韭來到醫院換班,順便帶了兩份晚飯,四姐一邊吃飯一邊說樓上姓張的鄰居來過了,送了一些營養品和二百塊錢,下回有機會得還人家這個人情。
病房裏住著四個病友,都是差不多的血癌,彼此之間對於治療多有探討,有經驗豐富的病友說現在白血病不是不治之症了,什麼化療、放療、免疫治療、幹細胞移植,分子靶向治療,方法多了,關鍵是兩點,一是攤上好醫生,二是家裏德有錢。
“這個病有進口的特效藥,老貴了,一盒兩萬三,那哪是吃藥啊,分明就是吃錢,家裏沒礦就隻能等死,唉……”病友以前是開廠的,家境還算不錯,得了病之後變賣家產苟延殘喘,對此深有體會。
如果沒有這張卡,母親的命就保不住了,劉昆侖想到這個,對那位素未謀麵的生父多了一些好感,同時感到自己的卑微和弱小,雖然號稱什麼東門小霸王,火車站一帶平蹚,但在命運和病魔麵前,卻如同螻蟻一般。
他心情有些鬱悶,出來想找個地方抽煙,卻在樓梯間遇到了馮媛,一時間感到這個女記者無處不在。
“還真是緣分,又遇到你了。”馮媛笑道,“我來采訪一個醫生,你來探視病人麼?”
劉昆侖直言不諱,說我媽得了白血病在住院。
“不好意思,阿姨的病情怎麼樣?”馮媛立刻收起笑容,“巧了,我要采訪的醫生就擅長診治白血病,他現在下班了,等明天我去找他,他叫楊正強,是個很有爭議的人物,但他是個好醫生。”
“那敢情好……”劉昆侖說。
兩人聊了許久,直到春韭發短信詢問劉昆侖才回去。
……
第一張賬單出來的時候,劉昆侖發現多出一千元來,不用問這是楊醫生把紅包充到住院費裏了,馮媛說的沒錯,楊正強是個好醫生。
家裏有個病人,正常生活完全被打亂,好在母親的生活可以自理,不用日夜照料,鄰床有個半身不遂的病友就得兒女加上護工二十四小時輪流轉,還有個縣區來的病人隻有六歲,父母在醫院附近的小旅社租了個床位,一天三頓都是麵條,節衣縮食隻為看病,據說家裏的房子已經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