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江府宅院。
張燈結彩的府邸內,人影如梭。
穿著一身白色的大麾的周彥正站在門外,手上提著一個紅色方盒。
盒子裏裝的是一枚從聚寶齋買來的玉佛項墜,花了周彥大概小三百兩銀子,用以當做壽禮。
禮物算不上貴重,不過也不算寒磣,從他這種表麵看起來隻是個三流的高手來說,也算是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看到前麵一位拜門的人走進庭院後,周彥便緊了緊身上的大麾,提著方盒朝那寫著名冊的禿頂管家走去。
“閣下是?”
“周彥。”
正寫著名冊的灰袍管家猛地一頓,旋即詫異地打量了下周彥,過了幾秒才開口問道:
“可是洪山武堂的那位周彥周教習?”
“正是。”
“可有請柬?”
周彥從懷裏掏出那封紅色的請柬遞給對方,管家告罪一聲,接過查看,確認了身份後才將請柬還給周彥。
接著叫過身旁候著的小廝,隨口吩咐幾句,這才朝周彥轉頭笑笑,伸手示意:
“請您跟我來,大小姐先前有交代,隻要您來了,必須讓我第一時間帶您過去。”
六師姐的交代麼……
“好。”
周彥沉吟一句,也沒多想,點點頭。
隨手將裝著玉佛項墜的盒子放在桌上,便跟著那灰袍管家朝著府邸內走去。
江家的府邸很大。
風格上有些類似於前世的蘇州園林,充滿了古色古香的風格。
在管家的領路下,周彥隨對方來到了一處偏院內。
前方有著一處和武堂內堂類似的湖泊。
不過和武堂的布置不同,這湖泊邊上種著的不是竹子,而是一種名叫冬庭蘭的花。
花朵雪白透徹,正盛放著,散發出一眾清新的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臨近湖泊的的地方還建了一座小亭。
亭內,一個穿著白色錦袍的倩影正定定地坐在亭子內的石凳上,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對方正望著那空蕩的湖泊,表情有些出神。
“大小姐,周教習到了。”
管家輕聲說著,那人頓時回神,轉身朝這邊望來,一張俏麗的麵容上塗了些水粉,顯得有些光彩動人,不過眉宇間卻始終環繞著一抹愁色。
正是六師姐江淩春。
看到來人後,她先是一頓,接著朝周彥點了點頭,才溫聲道:
“王伯,你先下去吧,一會兒由我領著小九去宴上就好。”
“是,小姐。”
王伯應了聲,朝周彥拱拱手便朝來時的道路走去。
看著灰袍管家趕忙邁著步子走過拐角後,亭子內的江淩春這才收回眼神,轉而望向身前周彥。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許久後,臉上才擠出了一個笑容,伸手朝周彥示意了下她身側的石凳:
“過來坐吧,小九。”
“……好。”
看著江淩春的模樣,聯想著昨夜趙耿的說法,周彥心頭似有所悟。
不過他也沒有多問,而是默默地上前坐下,目光平靜地望著對方。
江淩春被他平靜的眼神看的一愣,旋即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緊皺著的眉頭漸漸鬆開,笑了笑道:
“話說過來,關於上次那事,師姐還沒跟你親口道過謝呢,要不是師弟的話,師姐可能就回不來了。”
“師姐的傷勢恢複的如何了?”
周彥隨口說道,旋即看了眼對方的雙腿,在瞥見那木製的假肢時,目光不由得一怔,旋即驚愕地朝江淩春望去。
“右邊的骨頭被打爛了,隻能截了,不過好在救治的及時,所以左腿雖然有些影響,但日常的活動還是沒問題的。”
察覺到周彥目光江淩春平靜地說道,也沒有遮掩自己右腿上那醜陋的假肢。
說話間,一張俏臉上沒有任何波動,仿佛話語中所說的那名截掉一隻右腿的並非是她,而是另一人一般。
平靜的宛如一塊磐石。
“……”
周彥張了張嘴,沒再說話,緩緩收回了目光。
而後沉默著和身旁的江淩春一般朝著前方平靜的湖麵望去,有些出神。
清澈的湖水照耀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光影。
忽的,一陣寒風吹過,湖麵皺起道道波瀾。
“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