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武徒這話的瞬間,周彥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是黑旋風一事暴露,衙門想要拿自己開刀了。
不過很快他就發覺事情不對。
若是衙門真的想要拿自己開刀,那根本就不用去武堂,直接帶人圍住自己住處不就完了?
而且,若是普通捕快的話,應該沒法把三流的趙耿給打暈才對……
越想越覺得有蹊蹺後,周彥便壓下了跑路的想法,頓了頓才向前方的武徒問道:
“那衙門來人可曾說過找我何事?”
“那倆人沒說,隻是讓人叫您去武堂,別的也都沒交代。”
“……倆人都是捕快?”
“不,打扮上不像是捕快,摸不清什麼來路。”
“不過他們手上都有衙門的令牌,還有知府蓋過章的公文,上麵說讓咱們武堂全力配合這兩位,另外……”
武徒回答道,想了想後又補充了句:
“來的時候堂主專門交代了,衙門的呂知府派人告知說這兩人來頭極大,不能怠慢,所以堂主這才讓我叫您盡快回去。”
來頭大到連知府都不敢怠慢?
莫非,是上麵前來查賑災銀的官員?
周彥眯了眯眼,看了下楓葉城衙門的方位,心頭靜靜思量著。
不過倒也沒再繼續等下去,朝著眼前的武徒點點頭後,他便登上了馬車。
馬車在武徒揚起的皮鞭下迅速向前奔去,很快消失在道路盡頭。
……
洪山武堂,外堂練武場內。
身為外堂教習的趙耿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似乎被人打暈了過去,雙眼緊閉著,沒有動彈。
周圍,數名資曆深的外堂武徒則是神色憤懣地望著練武場中央,那打扮古怪,身上卻披著一件漆黑披風的身影,各自都沒敢上前去扶起暈倒的趙耿。
而被一眾武徒盯著的兩人,卻是麵無表情地抱胸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地望著正前方有著‘洪山武堂’四個大字的牌匾。
仿佛在思考什麼時候把這礙眼的東西給打下來一般。
“吱呀!”
內堂,隨著大門緩緩展開,坐在輪椅上的師父陳康在一身藍袍的曹濟才的推動下緩緩來到外堂。
他身上蓋著一件毛皮大麾,臉色有些泛白。
瞥了眼正躺在練武場上的趙耿,蒼老的雙眸微動,隨後望向前方站立的兩道身影,一邊咳嗽著,一邊在臉上露出歉然的表情:
“咳咳,老朽身體不便,有所怠慢,還望兩位大人勿怪。”
“……”
會場上,兩人中那名有著一頭紅發的壯碩男子沒有回應,仍舊保持著生人勿進的冷意,臉上滿是不屑。
似乎並沒有跟這種武夫寒暄的習慣。
反倒是他身旁那名留著黑色披散長發的陰柔男子。
聽到陳康的話後,臉上的淡漠漸漸散了,朝著陳康微微一笑:
“陳堂主客氣了,我等冒昧登門屬實有些唐突,不過一切都是為了查案,所以還請陳堂主多加海涵。”
“自然,衙門的事老朽自然是要全力配合的。”
陳康笑著回道,旋即瞥了眼那鼻孔朝天一幅目中無人的紅發男子後,轉而語氣試探地朝那陰柔男子問道:
“不過,不知我那九弟子這次究竟犯了何事?需要兩位大人親自過來拿人?”
“這事涉及到楓葉城的密案,所以還請陳堂主莫要再打聽了。”
陰柔男子笑了笑,語氣裏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陳康沒再問了,老臉上仍舊帶著笑容,靜靜地坐在輪椅上,心頭卻開始思量起自己那平平無奇的九弟子究竟犯了何事,才能被這兩個來頭神秘的官府人員給盯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那留著一頭紅色碎發的壯漢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門外,一陣腳步聲匆匆傳來。
“哐當!”
大門被猛地推開,周彥的身影緩緩走入。
他環望四周,看到神色猶豫的老師及地上的趙耿時,微微一頓,旋即麵無表情地望向前方,此時正凝望著他的兩名穿著黑色披風的古怪家夥,沒有開口。
“是他麼?”
一頭紅色碎發的壯漢轉頭朝陰柔男人低聲問道,聽到同伴的問話,對方則是眯著眼看了下前方的周彥。
隨後以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小聲說了些什麼。
而在聽到同伴的回答後,紅發壯漢則是點了點頭,目光陰冷地掃了眼周彥,手上卻並沒有什麼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