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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喝水墊墊！”老媽聲音從裏屋傳出來，“媽這兒有事兒。”
付坤沒回答，老媽沒客廳，不過客廳裏有別人，李大媽孩兒就是這個？
這是個……姑娘？
付坤盯著站他家飯桌邊兒上孩兒看，孩兒看著不大點兒，都不夠他胸口高。穿著件紅色棉衣，戴著個帽子，帽子下麵露出幾撮短短劉海，臉上還捂著口罩，看上去跟個圓球似背著書包，也分不清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就看著眼睛挺大，感覺像個姑娘。
孩兒不話，也不動，就那麼跟付坤對視。
“你誰啊？”付坤拿起地上書包，扔到了飯桌上。
書包上鐵扣桌上砸了一下，聲兒不大，但那孩兒像是被嚇著了似地猛地往後躲了躲，一直瞪得挺圓眼睛裏閃過一絲驚慌。
“這芝麻膽兒，”付坤笑了，扭頭衝裏屋喊，“媽！這誰家姑娘啊！”
“什麼姑娘，”老媽終於打開裏屋門，探了個腦袋出來，“是男孩兒，媽跟你劉姨事兒呢，你先和麵去，晚上咱們吃餃子。”
“我怎麼和？”付坤看著自己右胳膊上夾板愣了愣，吃餃子他倒是挺樂意。
“用左手唄，你不號稱左右開弓打遍下麼，要不你先帶著弟弟玩會兒。”老媽完又關上了門。
是個男孩兒啊？不是妹妹？那就是這個不是領回來妹妹了？
付坤轉過頭看著那個孩兒，長得跟個娃娃似，他彎下腰衝孩兒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
孩兒看著他不話，就那麼站著。
“我叫付坤，”付坤想起了學校那些一二年級孩兒，覺得大概是自己笑得不夠慈祥，於是又咧嘴笑了笑，“你叫什麼？”
孩兒還是不出聲，一直瞪著眼睛看他。
“得，愛不，你站著吧。”付坤耐心瞬間消失，直起身轉身準備出去，跟這孩兒玩，還不如去和麵呢。
“一傑。”身後傳來一個稚嫩聲音，有些怯生生。
“啊？一截兒？”付坤停下腳步回頭，“這什麼名兒啊，我還半截兒呢。”
孩兒瞪著他似乎有些茫然，接著就垂下眼皮看著地板不話了。
“行吧，一截兒，”付坤覺得他這樣子有點兒可憐巴巴，於是心軟了，“我去和麵，你來玩麼？”
孩兒又不出聲了，付坤耐性第二次瞬間消失，這孩兒什麼毛病啊！
但他打算跨出門去時候，孩兒又用比剛才高一些聲音了一句：“一傑。”
付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一傑？”
孩兒點點頭，帽子上毛線球也跟著晃了晃。
“有姓一麼？哪個一啊？”
“一二三一。”孩兒終於出了超出倆字句子。
一二三一？付坤本來準備腦子裏劃拉一會看看是什麼字，沒想到這麼簡單，對於他這種除了自己名字，能筆劃不出錯寫出來字兒統共也沒幾個人來，一字招人喜歡了。
這孩兒話像是怕吵著誰，始終很聲，大概是因為一直捂著口罩，不過聲音還挺可愛。付坤很有興趣地走回到他麵前，想逗他多幾句：“哪有人姓一二三一啊，你識字兒麼？”
“就是……一二三一。”孩兒低下了頭，又往後躲了躲。
“吃蝦條麼？”付坤從兜裏掏出一包咪咪蝦條遞到了他麵前。
孩兒一直揣兜裏手拿了出來，手指蝦條袋子上碰了碰，又縮了回去。
“口罩摘了，不悶啊？”付坤用牙咬著袋子，左手捏著袋口撕開了，拉過他手，把蝦條都倒了他手上，“吃吧。”
“我感冒了，”孩兒低頭摘下口罩塞到了棉衣兜裏，捏了一根蝦條放進了嘴裏，“謝謝哥哥。”
沒了口罩阻礙，付坤聽出了他聲音中帶著鼻音，但孩兒一直低著頭，付坤隻能看到他翹著鼻尖，於是幹脆蹲了他麵前。
“一截兒，你長得真像女孩兒啊，”看清孩兒模樣之後，付坤感歎了一句，“比許佳美長得好看多了。”
孩兒沒話，隻是垂著眼皮繼續低頭吃蝦條。
“你有*嗎？”付坤逗他。
“你有嗎？”孩兒抬頭看了看他，又很地低下了頭。
“有啊，”付坤站起來，很威風地拍了拍自己褲襠，“跟這兒放著呢。”
“不信。”孩兒吃著蝦條不再抬頭。
“嘿，這有什麼不信啊，”付坤樂了，費了半勁才把羽絨服脫下來扔到一邊，“來讓你看看。”
老媽從裏屋出來時候，付坤正低個腦袋準備解褲腰上扣子，她一看就愣了：“你幹嘛呢！抽什麼瘋！”
“劉姨好。”付坤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樂了，衝跟老媽身後走出來劉姨問了個好。
“好好，坤子，弟弟可愛嗎？”劉姨摸了摸付坤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