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風棠抬手,道:“放心,就算大皇子再心急,在他尚沒有找到充足的理由,和扳到六皇子之前,二皇子對他還是有些用處的。”
“你今夜再次返回京城,傳我的命令,稍安勿躁,一切聽候指令!”
夜一領命,在夜色中消失。
駱風棠望著北方的夜空,唇角緩緩勾起一絲酷冷而譏誚的弧度。
媳婦晴兒經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那就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嗬嗬,這個大皇子啊,注定要被燙得滿嘴的泡。
想到媳婦兒,駱風棠的目光一點點柔和起來,從懷裏掏出那封家書,攤開來,看著白紙上熟悉的字體。
一個一個,清清秀秀的,就好像她清秀怡人的臉蛋兒。
視線落在信紙末梢那個早已被他親吻得都淡了的唇印,沒眼底都是暖意。
現在正處天下大亂的時刻,四處烽煙,皇帝駕崩,新帝登基,以及普天下都在流言蜚語說是自己拿蝗蟲害死了皇帝……
這些消息肯定傳回了長坪村,晴兒肯定也知道了。
家裏人肯定也在為了這些事惶惶不可終日吧?
不知道上回捎回去的那封信,那丫頭能不能看懂他隱藏在子裏行間的暗示?
但願她懂。
他相信她一定懂的,因為她是那麼聰慧,而且更重要的是,夫妻連心,這份默契肯定有。
真希望這場風波快點結束,都快一年沒回家了,閨女又長個頭了吧?
娘和大伯他們會不會為了自己擔驚受怕又添幾縷白發?
想到這兒,駱風棠手指緊緊攥緊了手裏的信紙,骨節凸起且蒼白分明。
深吸了一口氣,他把手裏的書信重新小心翼翼的疊好,然後塞到了懷裏,藏在距離心髒最近的位置妥善收藏著,就好像那丫頭輕輕依偎在胸口。
……
長坪村。
“金桂,我求求你,別走啊,你要吃啥,要穿啥,要買啥,我都去給你弄來,”
“我隻求求你,別走,別走啊……”
大房楊永青的屋子裏,傳來楊永青淒慘的哭聲和哀求聲。
屋門半開著,趙柳兒和曹八妹還有劉氏幾個都站在屋門口,伸長著脖子看著屋裏麵。
屋裏麵,餘金桂正在那裏翻箱倒櫃的收拾東西,把自己的衣裳和首飾一股腦兒塞到床上攤開的一塊大包袱卷裏。
背對著這邊正在那裏埋頭打包袱結。
楊永青就站在她的身後,哭得眼淚鼻涕橫流,跟個孩子一樣。
餘金桂把背對著他,他就從左邊繞到右邊繼續央求。
餘金桂再次側過身把背對著他,他又繞到左邊哭著哀求,各種好話,可憐的話說了一籮筐。
餘金桂自始至終不發一言,最後,她把打好了結的包袱卷往肩膀上一挎,轉身朝屋門口這邊走來。
楊永青急了,追了上來,伸出雙臂攔住餘金桂的去路。
“金桂,你莫要這麼狠心啊,再過兩個月咱的娃就要出生了,你挺著個大肚子回娘家去咋成啊?”
“金桂,別走啊,求求你了,留下來,我會好生照看你的,你要啥我都給啥!”楊永青哭著又道。
餘金桂冷笑著道:“我要天上的月亮,你給我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