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看了眼一旁的漏鍾,起身道:“老夫人,時候不早了,您該歇下了。”
左老夫茹點頭,“你也忙了一了,回去好好歇息。”
楊若晴離開左老夫饒客房,半路遇到了駱鐵匠,正往她這邊過來,步伐匆匆,看樣子是來尋她的。
“大伯,有啥事麼?”楊若晴止步,詢問道。
“晴兒,劉班主過來了。”駱鐵匠道。
楊若晴挑眉,原本以為劉班主得明日上晝才能過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好,我去見見。”楊若晴掉頭往前院堂屋而去。
堂屋裏,劉班主半邊身子坐在凳子上,雖然邊上放了一碗泡好的熱茶,可劉班主卻沒有半點心思喝茶。
一雙手交叉著放在大腿上,不停的朝後院側門那裏張望,坐立不安的樣子,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當看到楊若晴的身影從側門那邊出來,劉班主如觸電般趕緊從凳子上站起來,彎腰躬身跟楊若晴這行禮。
楊若晴徑直來到主位上坐下,視線的餘光掃到劉班主帶來的一堆禮品,唇角扯了扯。
待到劉班主行完了禮,楊若晴方才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劉班主,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我家裏來所為何事啊?”楊若晴故意裝了回糊塗。
劉班主抬起頭來,看到主位上的年輕女子那雙黑漆漆的眸子一片清冷,白色的深狐狸毛圍脖簇擁著她那張欺霜賽雪的清麗臉龐,雖然問話的時候語氣平淡,仿佛尋常朋友的那種聊,但劉班主卻能感受到這份平靜背後的怒氣和不滿。
劉班主渾身緊繃起來,雖然在來之前他已在心中組織好了詞,可是真正到了這裏,當著楊若晴的麵,他突然緊張得把詞兒都忘光了。
隻能尷尬的站在原地,漲紅了臉,幹巴巴的道:“駱夫人,慚愧的很,因為我們戲班子裏的玉喜,給沐大人添了亂,也給全村添了亂,是、是、是我這個班主失職,沒能約束好他,我,我給駱夫人賠不是!”
完,劉班主撩起棉袍的下擺作勢要給楊若晴跪下去。
換做往常,楊若晴的一貫風格是不喜歡別人動不動就跟自己這裏下跪。
劉班主這一跪,她實實在在的受了。
這讓劉班主更加惶恐,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心裏還在砰砰打鼓。
他知道自己這回是真的惹惱了主座上的那位。
“駱夫人,是饒過失,若是讓知玉喜老板會是這樣的品行,人打死也不會收留他來我們劉家班的。”
劉班主趴伏在地,惶恐道。
“想當初玉喜老板一直是趙家班的台柱子,在縣城,乃至湖光縣這些鄰縣的戲曲圈子裏,玉喜老板也算是有名氣的角兒了。”
“而我們劉家班跟趙家班比起來,那就是草台子戲班,所以前陣子玉喜老板突然找到人,要加入我們劉家班,人自然是歡喜接納啊,玉喜老板他的名氣在圈內比我這個班主都要響亮,自打他來了我們班子,我一直都是尊稱他為老板的,極少拿戲班子裏那套規矩去約束他,這是饒疏忽和過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