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撇撇嘴,“得了吧,就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曉得?”
“啥?”老楊頭問。
譚氏道:“你你也真是的,你要是想去老三家吃酒,先前老三過來請,你去就是了,來請了你又拿喬不去,這會子又坐在這裏等,別指望了,老三不會再過來請第二棠。”
譚氏一語戳中了老楊頭的心思,老楊頭臉上有些掛不住,隻得朝譚氏低吼:“你個瞎了眼的老娘們瞎咧咧個啥?沒有的事兒,我才沒指望呢!”
譚氏鼻子裏哼哼了聲,“我的眼是瞎了,可這心沒瞎,該看到的我啥都看得到。”
“你也真是的,至於為了遷墳的事兒跟老三老四他們別扭一個多月嘛?”
“上回大安和花過來看咱,你也攔著不讓開門,大安走,你也故意不去送,這會子晴丫頭和棠伢子回來,老三過來請吃酒,你又故意撂臉子不去。”
“他們可給了咱好幾回順坡,你都不順著往下,這往後他們要是也不來搭理,我看你找個啥借口。”
老楊頭被譚氏得有些煩躁,“我是老子,他是兒子,下無不是老子。”
“再了,我自個的兒子自個清楚,老三絕對不敢真的跟我僵到底,他這個人最大的有點是孝順,最大的缺點也是孝順,我吃他吃得死死的,到最後,低頭的肯定還是他,你要不信,米等著瞧好了!”
譚氏撇撇嘴,“父子沒有隔夜仇,差不多就得了啊,今個三月二十了,還有十來就輪到三房來贍養咱了。”
老楊頭道:“放心,他不敢不贍養,我自個生的兒子我自個清楚,他還沒那個膽子!”
東屋裏,老楊頭跟譚氏在那壓低了聲商量其他事兒去了,東屋外麵,楊華忠和孫氏兩個站在外麵,兩口子的身體都僵硬了。
孫氏更是大氣都不敢出,悄悄望了眼身旁的楊華忠。
楊華忠的臉色,比這夜色還要黑,還要沉。
孫氏看著楊華忠,不敢聲張。
“走!”
楊華忠低聲了聲,扭頭大步離開了後院,孫氏趕緊拔腿跟了上去。
東屋裏,正在鋪被子的譚氏突然抬起頭來,“外麵好像有人,你瞅瞅去。”
老楊頭起身來到屋外,拉開了東屋的門。
外麵院子裏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櫻
“沒人,是你聽錯了。”老楊頭道。
“照理不該聽錯啊,”譚氏嘀咕道。
老楊頭有點失望的擺擺手:“睡吧睡吧,不琢磨那些了。”
楊華忠和孫氏回來的時候,家裏的賓客們正在喝茶聊,看到楊華忠手裏依舊還端著兩隻大碗,楊華明站起身道:“咋?沒送出去?還是不開門?”
楊華忠搖搖頭,把他在屋門口聽到的,當著眾饒麵給了。
“我承認我是個孝順的人,我爹娘也曉得我是個孝順的兒子,為啥他們卻抓著我孝順這一條來拿捏我?孝順有錯嗎?”
楊華忠沉聲道,好像想要眾人給他指點迷津,又好像是自己一個人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