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折騰，都已接近淩晨，從老王家散去後，老楊頭看著身邊這一個個累得人仰馬翻的樣子，也實在開不了口再來探討大白的事兒。
於是老漢便吩咐眾人都趕緊散去好生歇著。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大白推斷了一條還吐蟲子的事情，隔村口池塘邊漿洗的婦人便都在議論了。
“會不會是在外麵吃了不幹淨的東西？”
“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咱莊戶人家的孩子哪個吃的東西幹淨了？不都是好端賭嘛！”
“那就是大白自個的問題了！”
“那個大白不孝順，打完親娘就跑，如今這副樣子回來，看來是報應。”
“哎，要我這老王家也真是倒黴啊，打從王栓子那一代起就不好，一根獨苗還是個病秧子，這好不容易成家生了兩個兒子，沒幾年老娘就沒了，如今大白又這副樣子，你們，是不是老王家的祖墳出了啥岔子呢？”
“上回不是聽人老王家有一座祖墳埋的不好麼？那墳要是不改，將來老王家後輩裏還得出吊死的女眷，就像栓子娘那樣……”
“哎呀你們幾個越越沒譜了，這大過年的能不能不要扯那些晦氣的東西？真是的，早曉得就不該跟你們蹲一塊兒漿洗了……”
“我們我們的，又沒讓你聽？你不愛聽你把耳朵捂上，不然就去那邊洗啊，稀罕你聽啊！”
“……”
池塘邊幾個婦人最終以吵架收尾。
楊華忠家寬敞的堂屋裏，今個上晝很是熱鬧。
因為朵和項勝男過來拜年了。
兩口吃過早飯就過來拜年了，項勝男的雙手拎滿了拜年的禮品，有給楊華忠家的，有給孫家的，有給老楊頭和譚氏的，還有給駱家的。
楊華忠帶著大安安一塊兒招呼新姑爺項勝男，孫氏和花則拉著朵在後院的廂房裏話。
“跟年前回門的時候一比，似又瘦了幾分啊，瞧瞧，這臉頰都尖了。”孫氏打量著朵，道。
朵抬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道：“我自個摸著沒瘦的樣子啊……”
孫氏一臉正色道：“咋沒瘦？你要是受了這嘴巴都顯得大，你若不信問花。”
朵被‘嘴巴大’這三個字給雷到了，不由扭頭看向花。
花也認真端詳了一番，笑著道：“我沒瞧出咋樣瘦了，不過也絕對沒有胖，許是這婦人髻梳的緣故，顯得臉。”
朵道：“娘你聽到沒，花我沒瘦，我真的沒瘦，我在項家每頓都是我燒飯，我愛吃啥就燒啥，大伯和勝男對吃喝那塊一點兒都不挑，很大打發的。”
這話，讓孫氏頗為滿意。
“這是咱娘仨躲起來話，句不孝順的話，這新媳婦嫁過去倘若頭頂有婆婆壓著，鍋鏟柄不能自個做主，日子可真不好過。”
“想當初我嫁來老楊家，你們奶每頓燒啥菜，擱多少油，都是有數的，亂不得一點點，不然就要挨罵，做媳婦的那一大家子的大鍋飯當真不好燒啊，項家好，你進門之前就把家給分了。”
朵點點頭，“對，我也覺得這是一件極為明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