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自顧自的著，眼淚掉下來，邊上的丫鬟過來心翼翼的喚了聲：“夫人……”
顧母抬手，打發了丫鬟下去，自己掏出帕子拭淚。
萍兒垂眸，略作沉吟。
片刻後抬眼，看著顧母：“你外甥女的遭遇，我也很同情，真要論起來，她的命比花花還是要強的。至少，她還有親爹，還有你這個跟她有血緣關係的姨母疼愛。”
“而我家花花，白了就是個孤兒，我是她母親身邊當年的丫鬟，家裏遭了變故，夫人把花花托付給了我。”
“前半輩子，我也算是見識到了高門大戶人家的生活，一切繁華不過是過眼煙雲，後半生我也沒啥攀高枝的念頭，隻盼著花花能夠嫁一個真心待她的夫君，生兒育女，平安順遂過一生。”
顧母連連點頭：“對，對，你的對。”
萍兒盯著顧母的眼睛：“既然話都到這個份上，再拐彎抹角就沒意思了，聽之前誌華三門親事都告吹，跟你那外甥女有關。”
“我還聽，誌華跟他表姐青梅竹馬，你們二老也是有意想要安排她在他身邊，奈何正妻又做不得，隻能納妾，之前那三家就是聽這事兒，才執意退婚的，是這樣麼？”
顧母聽到萍兒的問，如遭雷擊。
整個人從凳子上站起來，指發誓，極力撇清這其中的關係。
“親家母，外麵人真的是亂嚼舌頭根子啊，我那外甥女跟我家誌華清清白白的，她還帶著一個四歲大的兒子，真的是寡婦門前是非多，這都被人給編排上了，真是冤啊！”
“有些人見我家誌華考中了舉人，眼紅了，不曉得在背後潑了多少髒水，親家母你千萬千萬不要信啊……”
萍兒抬手打斷顧母的話：“多餘的話不，既然你也曉得你兒子和外甥女被編排，你兒子的婚事都被連累一拖再拖，花花還有五就要嫁進來了，你是想讓新婦剛進門就被人指指點點麼？”
“有句話叫君子不立圍牆之下，你們都曉得寡婦門前是非多，為何要把這是非往自己兒子和媳婦跟前送？難道就不擔心家宅不寧？”
顧母怔住了，道：“我、我隻是心疼我那外甥女，真的是把她當做親生閨女來待的，沒想那麼多啊……”
萍兒有些不耐煩的道：“其餘的話不多，你把人叫出來我見見吧，怎麼著都是親戚，躲著不見終究不好。”
姑母一臉為難：“親家母，不是不讓你見，隻是淑華這孩子早就不在我家住了。”
“那她在哪？”萍兒問。
顧母歎了口氣道：“一個多月前，誌華從湖光縣回來跟我們他有個同窗要給他拉紅線，為了吸取之前的教訓，他跟我們商量，在外麵租了一個院子安置淑華母子。”
果真是搬出去了，趙媒婆沒有撒謊。
萍兒和楊若晴對視了一眼，這回，換楊若晴話了。
“顧夫人，我冒昧的問一句，那淑華母子是就此搬出去另過呢，還是等新婦進門，再尋個由頭把他們母子接回來？”
顧母看向問話的人，苦笑：“現在我們一大家子都為圍著誌華和花花成親的事兒忙活，哪裏有心思去想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