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社會狀況,三人都沉默了。
不管在什麼時代,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京城富庶之地,橋底下照樣宿著流浪漢。
西北蠻荒之處,照樣有人作威作福,十根手指頭伸出來還有長短,每個人過日子,全憑本事,各顯神通,這世上沒有救世主。
即便在偶然的時間點剛好被人拉了一把,那也隻能明是機緣,是巧合,是不可多得的緣分。
三饒思緒被腳下一條烏篷船裏傳來的孩子的啼哭聲打斷。
“那是誰家的孩子在哭,聽聲音不到一歲。”楊若晴豎起耳朵道。
左君墨看了眼她,誇道:“好耳力。”
楊若晴抿嘴一笑:“生兒育女的人了,生對這聲音熟悉。”
駱風棠目光暖暖的看著她,她生的兒,育的女,都是他的。
烏篷船裏那孩子哭得越來越凶猛,遲遲不見大人現身。
這讓楊若晴想起簾年收養大誌的情景……
“這孩子的爹娘呢?難道不在附近嗎?”她四下張望著。
“那邊有個婦人在漿洗,我喊她一嗓子。”左君墨道。
他上前幾步,對著那個漿洗的婦人喊了幾聲,婦人背對著這邊,不為所動。
“八成是個聾子。”楊若晴道。
於是,她撿了一顆石頭子扔到那婦人身前的水裏,叮咚一聲濺起水花沾到了婦饒臉上。
婦人驚愕扭頭,臉上有些薄怒,看到岸上站著兩男一女,其中那女子正指著烏篷船朝她比劃。
婦人忽地想到什麼,把手裏的衣裳放到一旁,起身快步往烏篷船那裏趕去。
隨著她鑽進船裏,船身一陣搖晃,很快,船裏的孩子便停止了啼哭。
岸上,楊若晴鬆了一口氣。
左君墨道:“還是晴兒聰明,那婦人果真是個聾子。”
楊若晴道:“底下做娘的有個通病,隻要耳朵不聾,在一定的距離內總是會第一時間察覺到孩子在哭,即便有時候睡夢中也會突然聽到隔壁屋子孩子翻了個身,哼哼唧唧了幾聲,神奇吧?”
左君墨笑了:“確實神奇。”
在這一點上,做父親的,自愧不如。
三人在岸邊站了一會兒,了一會兒閑話,準備往回走,先前那個婦人又出來了。
“啊呀呀……”
她朝楊若晴這邊招手,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楊若晴回身看著她,她便快步上了岸,來到三人跟前。
膽怯的看了眼駱風棠和左君墨,被這兩個男饒氣質嚇得不敢抬頭,隻低垂著頭徑直來到楊若晴身旁,從身後拿出一捆幹草綁著的魚幹塞到楊若晴手裏,咿咿呀呀的比劃了一番。
楊若晴娘家的大媽金氏是聾啞人,跟大媽打交道的時候楊若晴也能看懂一些啞語。
這個啞巴婦人是在感謝楊若晴先前的提醒,這捆鹹魚幹是婦人送的。
“大妹子不用客氣。”楊若晴從這婦饒眉眼五官判斷對方的年紀應該比自己,估計才二十出點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