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子,你娘跟你話呢,你聽到了沒?”王栓子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問。
他是個病罐子,拍桌子的動作力度和效果都比別人要弱。
但在這個家裏,在麵前的三位長輩裏非要挑出一個讓大白稍微忌憚的,那肯定還是這個病怏怏的王栓子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血統壓製,誰讓王栓子是大白的親爹老子呢。
果真,王栓子發怒之後,大白趕緊垂下手,跟楊華梅那咧嘴怪笑,“曉得了曉得了,真囉嗦。”
楊華梅鬆了口氣,“娘囉嗦也是為了你好,從前那麼多人幫咱,咱不能賺零錢就不認親戚……”
大白桀驁的眉梢早已跳動著不耐,楊華梅見好就收,話鋒一轉道:“你累了就去歇會,娘我燒飯,家裏又買了幾隻雞回來養,我給你殺一隻,是紅燒還是燉?”
大白想了下,“都行吧,我如今可是開鋪子的,啥山珍海味沒吃過?”
楊華梅撇嘴,“臭子,出息了啊,再咋樣的山珍海味也不如你娘我燒的用心嘛!”
大白齜牙咧嘴:“我困了,回屋睡會,飯好了叫我。”
“好嘞好嘞,你去睡吧!”
大白回了屋子補覺去了。
畢竟還有兩個月才十五歲,跟紅梅那種二十五六歲正當成熟的婦人混在一起,有些事做多了,舒服是舒服,可也有些費體力。
大白倒頭就沉沉睡去。
楊華梅和王栓子夫婦倆從後院忙到前院,攆雞逮雞殺雞拾掇雞剁雞燒雞,灶房裏一個掌勺一個伺候灶膛火勢。
王洪全也沒閑著,拿上一壇子酒去了兄弟王洪濤家分享這個喜悅去了。
好多年都雞飛狗跳被落敗低迷氣氛籠罩的老王家,就在今,因為大白的‘衣錦還鄉’,之前所有的敗落氣氛一掃而空,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仿佛都散發出勃勃生機。
王洪全都以大白的名義拿了酒去給王洪濤,出於禮儀,王洪濤自然也要過來王洪全這轉轉,以表自己對大白的關心和對大白做出一番事業的讚揚。
花花轎子人抬人嘛。
但當事人大白在屋裏睡得鼾聲震,兩條僵直。
王洪濤略有尷尬,王栓子和楊華梅趕緊從灶房裏出來招呼王洪濤,楊華梅更是招呼他:“叔,晌午別回去了,留下來跟我公爹喝兩盅。”
王栓子也是真摯點頭。
王洪濤客氣的推脫了兩句,肩膀被王洪全一把攬住:“梅兒的對,晌午在這兒吃,咱哥倆好好喝兩盅,好久沒這麼樂嗬了!”
王洪濤是真心不想留下吃飯,為啥?
看到大白就吃不下唄!
可是王洪全他們的熱情不好拂,他隻得違心的留下了。
飯桌上,菜肴擺上來,大白也睡醒了。
王洪全也沒讓大白給王洪濤敬酒,老漢曉得大孫子的性子,為了不讓大家尷尬,王洪全自己跟王洪濤一盅一盅的喝,楊華梅也過來陪王洪濤喝了兩盅,王栓子更是以茶代酒。
大白不喝酒,他狂吃菜,一隻雞紅燒成兩大碗,他兩手開弓,基本成了他一個饒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