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情很快便敗露,而楊若蘭也獲得了解救,但是,被幽禁並充當旺生玩物的那幾個夜晚,楊若蘭要承受的羞辱,不僅是肉體,還有精神。
其中的沉重,隻有她自己能體會。
很長一段時間,即便重新獲得解救,但楊若蘭因為受不住村裏人異樣的目光和指點,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敢見人。
她已經後悔了,為從前自己的所作所為懊惱自責,可這世上並沒有後悔藥啊!
盡管當時老楊家上上下下都對她嗬護有加,但真正將她從陰影裏拉出來的人,卻是阿豪!
那個淳樸,老實,有責任心的,來自大齊最南端,秀水鎮底下村寨子裏的年輕人。
他們倆結為夫妻後,阿豪帶著楊若蘭一起遠赴秀水鎮,在那裏打理酒樓,過起了日子。
這一走,就是十幾年!
十幾年都沒回來過!
但是書信卻從未間斷,逢年過節對娘家爺奶的孝敬,也從未忘記。
上回譚氏悄悄塞給楊華梅的那對金手鐲,正是楊若蘭買給譚氏做壽用的……
“哎,蘭丫頭這孫女,路途太遠了,算是白搭進去一個孫女。”
末了,譚氏長歎一口氣,說。
老楊頭看了眼譚氏,他明白譚氏的意思,老漢說:“也不能叫白搭隻要她能把日子過好,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在哪不是過呢?”
譚氏雖然也明白是這麼個道理,但老思想一直盤踞在她的腦海裏,“那將來咱倆西去了,她作為咱老楊家的長孫女,還都不能回來給咱披麻戴孝了?”
老楊頭哭笑不得:“你想的太遠了,咱還活著呢,甭想那麼遠。”
譚氏說:“終究是有那麼一遭的嘛,咱都這把年紀了,我想想也不礙事!”
“平時這些過節過年不回來,我不計較,誰讓這地兒讓她難過呢,指不定好多村民都還記得當年的事。”
“可咋翹辮子的那天,她若還不回來,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老楊頭再次糾正譚氏:“人是死的,規矩是活的,真要那麼講究,那咱將來往那一倒,摔盆捧靈的活計都得老大來做!”
老楊頭提及已故的楊華安,譚氏頓時就啞火了。
長子做孝子來喂爹娘摔盆,捧靈,也是這一帶的風俗。
若是長子不幸沒了,那麼就順延到次子。
可是老楊家長子次子全沒了,將來做大孝子的隻能老三楊華忠。
一般人,一生中經曆一次那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都扛不住,何況在老楊家,竟然先後經曆了兩遭!
“真是造孽啊!”譚氏小聲嘀咕了下,埋下頭去抹淚。
老楊頭也深歎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老漢轉而又抬起頭吩咐楊華忠和楊華明一些關於遷墳的主意事宜。
“……有些啥樣的禁忌,你們得事先跟袁道長那裏打聽清楚,別到時候忙中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