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想都不需要回想,道:“那還用說嘛?綿綿是從小瘦到大,她做姑娘的時候,那腰比我這個老太太的腰都要細!”
“我這手指甲再長兩寸,都能把她腰給掐斷了!”
三丫頭微笑著說:“就是嘛,那陣子咱都背地裏擔心,生怕她子嗣艱難,結果您看,一口氣生了個八九斤重的小子。”譞
“咱兄弟姐妹這麼多,誰不比她胖?結果呢?誰生的娃能比過她?”
譚氏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這倒也是啊,八九斤重的大小子呢,別人家娃娃滿月了,估計也就那分量!”
“不過,生這麼大的娃,也確實吃苦頭了,哎,這是咱女人的命啊!”
譚氏話語裏,都是對孫女綿綿的心疼,這讓三丫頭暗暗詫異。
換在以前,奶奶基本是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的,如今,時不時就會說這樣的話,舐犢情深啊。
看來,奶奶是真的老了,越老,越疼惜晚輩。
三丫頭感覺非常的欣慰,她喜歡這樣慈愛的祖母。譞
但同時,她心裏又升騰起一種隱隱的失落和擔憂。
因為她以前聽人說過,人之將死,其言亦善。
照理說,祖母的身體應該還是很硬朗的並沒有生病,或者其他衰敗的跡象。
但是,這轉變性情,真的讓人忍不住的擔憂,總喜歡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奶,你最近身上沒有哪裏不痛快吧?”三丫頭忍不住問。
“沒有啊,為啥這麼問?”譚氏滿臉狐疑。
三丫頭說:“沒啥,就是隨口問問。”譞
“奶奶,你若是哪裏不舒服,千萬不要隱瞞,要及時跟大家夥兒說,跟我說。”
“啊?哦!”
“這叫防患於未然。”三丫頭怕譚氏多想,又補充了句。
譚氏想了想:“我倒沒啥,對了,你爺老早就叫我問問你,春霞那孩子的瘋病治得咋樣了?”
楊春霞是菏兒的閨女,以前是正常的,後來受了點刺激,腦子就不太好了。
三丫頭是孩子的姨媽,條件好,在昌樂縣那邊找好了治療這方麵的大夫,並接了菏兒和楊春霞母女去那邊一本正經的治病。
如果不是因為康小子的事兒,估計菏兒這趟都不會回來,但這趟也就菏兒和三丫頭回來了,楊春霞並沒有帶回來,所以大家夥兒都不太清楚楊春霞得到情況。譞
而且三丫頭一回來就投入到忙碌中去了,根本沒有機會聊這些。
至於菏兒,那就更不用提了,舌頭都沒了的人,問她啥都沒用。
所以此刻,聽到譚氏詢問楊春霞的情況,三丫頭就說了:“奶,這事兒我也正想跟您老這說呢,春霞啊,治療的情況非常好呢!”
“這趟我們原本是想著把她帶回來吃酒席的,畢竟是親舅媽來認門,可那大夫說,眼下正是治療的關鍵期,最好不要舟車勞頓,”
“而且,回來吃酒席,人多嘈雜,對她的病情恢複也不利,所以我們就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