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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文安(1 / 1)

能當官的都不是傻子,不止不傻,還精得很,因此,聽了皇上那句話立馬便曉得了意思。於是或明或暗都將目光投向即墨清,或打量,或好奇,沒什麼不同的。唯一的特別,或許是其間一雙眼像是帶了幾分羞澀,幾分期待。那是文安公主滿麵緋紅,偷偷望著那邊。

而即墨清似無所覺,起身請禮,眉目清和,叫人看不出情緒:“公主生性活潑,澄澈機敏,心思單純。若真要較之從前,除卻更加端雅些之外,倒是沒什麼區別。”

風色輕輕,宮燈淺映。

史書中關於大覃的資料真是很少,傳說裏,與乾元相反,那是一個短暫而衰落的時代。但它有一點真是不錯,那就是女性地位不低,不誇張的說,那時女子的地位比之盛唐都沒有什麼不及的地方。然也有人說,這並不是大覃所為,它不過隻是承了前朝遺風而已。

反正都是找不到根據的過往,大抵什麼都能信,誰說都有理吧。

而在那些眾說紛紜裏邊,有一件關於即墨清的事情,被史官軼事記在小冊子,也就是民間說的野史裏。那就是大覃年間某次宮宴,皇上問文安公主喜歡誰,她挑眉,直直望向即墨清道,小侯爺一表人才,當真另人過目不忘。

後人看了這則記事難免唏噓。因聽聞那大覃的皇帝本就想撮合這兩人,而當時還是小侯爺的即墨清也似有其意,隻後來不知何故,卻終究是成了場空。不曉得若是那時候成了,還會不會有後邊大覃的覆滅、還會不會有之後的乾元。

聽了文安的回答之後,皇上於是撚須笑得更加歡暢,正要說些什麼,卻不想文安忽然又舉杯喚了他一聲。

“父皇,今個是您的生辰,這才是重點,餘的東西以後再提不遲。”說著,她舉杯,“文安祝父皇福壽康安,願大覃千秋萬載!”

文安的聲音清軟,模樣卻生得豔麗,眼底總帶著點張揚的驕傲,許是自幼被保護得極好的緣故,那樣分明的性子竟沒有半點折損。不過也是,誰敢折損公主呢?

殿下眾人隨文安公主一同舉杯,賀聲響徹大殿,陣陣回音如雷鼓轟鳴,直震得人耳朵疼。

那杯酒好像是個符號,掀過一頁,宮宴複又熱鬧起來,不論真假,但麵上總是和樂的,叫人舒心。而之後皇上沒有再刻意提起些什麼,反是文安公主,時不時瞟一眼這邊,那樣不加掩飾的目光,直叫即墨清想起一個人。

有句詞是這樣唱的,春未綠,鬢先絲。每每歌女婉轉著調子唱出來,總帶著些追逝不及的愁緒。然如今的他們春光正好,韶光正好,好像沒什麼好值得抱怨的,隻不知為什麼,梨園折子裏的戲碼,哀怨愁思最多的卻是少年時。多叫人不能理解的一件事。

壽宴過去不久,天氣回暖,萬物複蘇。是這個時候,即墨清才發現上一季是真的過了。廊邊梨花初開,和宮牆外的那枝很像,他路過時初初看見幾朵還以為是花兒早生了,如今空了心思,才發現是真的已經到了季節。

——林家堡的後山上,有一株白杏,一株淺梨,我一直覺得它們長得很像,又是開一樣顏色的花,從來分不清。我想它們一定玩得很好,講不定夜深以後還會說些悄悄話,當季起風時花瓣紛揚交雜,它們還會一同落在你身上,夾在發絲裏衣褶裏,可好看了……小師父,有機會我帶你去看看吧。

微風裏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即墨清仿佛又看見那雙帶笑的眼,想著想著,忽然便在唇邊勾出一個淺笑來,一雙眼也被春風染得極為柔和,像是後山登高望見的萬家燈火,叫人覺得暖意融融的。

於是,宋歌一過來便覺得自己可能是瞎了。

“喂,你幹嘛一個人站在這裏,笑得那麼……蕩漾?”

即墨清一頓,輕咳了聲:“人安排好了嗎?”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宋歌笑出一口白牙,滿臉的內涵,“人都沒問題,而且,看皇上的態度……保管不出幾日,毓娘便會從監刑處被放出來,跐溜溜往上爬。”

宋歌說著,兩根手指做出爬的動作,從即墨清的手肘一直溜到肩膀,隨後推他一把:“現在你可以放心了,來來來,我們說說正事,你方才是為何笑得……”

“聽說郝家已搬至皇城,正落於疏羽齋後邊,你不去……轉轉嗎?”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宋歌一楞,“我立刻去!”

語畢,宋歌快步離開,一路疾步奔行,卻在看到疏羽齋的牌匾時緩了腳步,狀似不經意地在旁側賣銅鏡的那兒照了幾照才慢步踱過。然而,在繞過疏羽齋之後……

“啊咧……這後麵哪有人家,這不是個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