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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我隻是有些好奇(2 / 2)

微風帶起她的發絲衣擺,而歡顏回頭,順手摘下一片夾在發間的銀杏葉拿在手裏把玩。

“你哭什麼?”歡顏先是一愣,旋即又彎了眉眼,從袖中掏出一個小東西,“梨兒,你看,喜娘告訴我了一個結發的規矩。她說要我準備一個荷包,裏邊要放新婚夫妻結在一起的兩縷頭發……她要我自己繡一個荷包,這是我第一次做女工,你看好看嗎?”

梨兒抹一把眼淚強笑:“小姐的這兩隻水鴨子真是好看,栩栩如生的……”

“你竟看出我最開始繡的是水鴨子?”歡顏睜圓了眼睛,有些不解似的,“唔,可我嫌它花哨,半途改成了荷花啊……”

說著,梨兒伴著她一同往山下走去。

“什麼,你說這是翅膀?不不不……其實它是荷葉……”

歡顏的聲音漸遠,即墨清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成視線裏一個小點,於是跳下樹來,眉目凝重。他一直很有目標,在前進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注意過其他風景。

在遇到她之前,聽到什麼關於感情的、把自己的時間和精力都浪費在一個人的身上那種事情,他都隻冷嗤一聲,當故事聽。

因在他的認識裏,那種事情並不實際。

如果這也是個故事,如果他不是故事裏的人,那麼即墨清也許會輕輕巧巧道一句活該。是啊,如此下來,便是最後真的失去也是他活該,因這本就是他的不對,瑟瑟縮縮,從不說明,一直不對。既是這樣,也不要怪別人涼了心。

倘若這真的是個故事,興許很多看故事的人都會和他想的一樣,卻沒有幾個會站在他的角度考慮。沒有人會在意他被掩得深深的情緒;沒有人會時刻記得,那個少年自幼是帶著被滅門的仇恨、時刻防備著致命的暗殺長大的;沒有人會發現,在他還不曉得什麼是愛的時候,恨已刻骨。

其實,沒幾個孩子能忍得住情緒,可他要活命,隻能在仇人麵前裝得若無其事。不僅如此,他於麵上還必須做得一副感激模樣,偶時還得配合著與外邊道幾聲皇上仁慈、恩德深重,方不負這個“小侯爺”的名聲身份。

便是就於心智成熟的成年男子而言這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何況那時的即墨清還是一個孩子。少年時候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他怎麼可能對一份意外的感情不管不顧呢?

不管不顧、任性、愛,他是沒有這個資格的。因此,他也從未向往過。

可是,當他每每思及她離開侯府之前那幾日,小院裏他無意間瞧見的一幕,都覺得心底堵得厲害。

是楚翊問她,此番離開,是不是真的決定放下。

當時的她把玩著衣角,笑意盈盈的,一雙眼睛彎成月牙,眼底卻盛滿了星子。

“我做一件事情總做不久,不管多喜歡,隻要新鮮勁兒一過就會停下來。”

說著,她忽然笑出來,又重複了句:“不管多喜歡。”

秋寒,入夜,二更。

山間幽暗,白日裏人聲陣陣的林家堡此時也陷入一片寂靜,睡著了一樣。

門前幾聲輕響,榻上似在熟睡的楚翊霎時睜開眼睛,掀被起身,幾步便從房中走出來。

當他推開門後,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廊邊男子的背影。

那人身形修長,著一身水墨衣衫,背脊挺直,深邃如夜也寒徹如夜。他側過身來,衣角微微飄拂,似有華光流動一般,隨之往上看去,隻見那人一雙眼仿若琉璃澄澈,隻便是如此,他給人的感覺卻是蕭瑟。

環臂挑眉,微微仰起頭來,楚翊睥向來人,聲音低低,帶些初初睡醒的低啞。

“是你?”

不理會他挑釁的動作,即墨清微微垂首,緩步過來,一動一作滿滿都是風雅。

“你真要同她成親了麼?”

“既然來了,你當是曉得的,還問我做什麼?”楚翊歪歪頭,靠在柱上。

即墨清一頓:“依她的性子,既是答應了,便一定會嫁給你。可我不想她嫁給你。”

聞言微滯,楚翊不多時又輕笑開來:“原來你對她的性子也是曉得些的。那麼,小侯爺這是終於認清自己心意了麼?可你在這樣的時候過來,是不是有些晚?”

“我也覺得有些晚,但還好是認清了,也還好是現在。”即墨清語氣微沉,“她還沒有嫁給你。”